第十二章 惊心动魄的冷战
清白的。与此同时,在报复心理驱使下,雪荣更加留心陈利民的行踪。
但是,陈利民看上去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回家次数明显减少。偶尔回家,雪荣只能听到他在电话里支支吾吾的声音。同坐一张沙发,他们的目光却不在一个空间扫射。雪荣想从陈利民的脸上找出什么异样,陈利民的表情却一直是处变不惊的从容。雪荣的目光像一张网,试图捞起陈利民像鱼一样到处游弋的目光,捕捉他目光中异样的成分,但太难了,陈利民的目光不是在报纸上电视上,就是坚毅地注视着窗外。陈利民把一切都掩藏在平静如水的表面之下,吃不透他有多深,更摸不清他的变化。确切地说,陈利民像一本天书,这么多年,雪荣没有读懂陈利民这本天书。可怕的是,雪荣把长期的读不懂理解为根本无需读懂,在她前些年看来,丈夫哪里是一本深奥的大书,其实就是一本再浅显不过的画报。因为陈利民在雪荣面前有时会表现出孩子般的天真。丢三拉四,除出门着意打扮一番,陈利民可以说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更有甚者,他有时会在家里非常乖地听雪荣的话,乖得像个孩子,天真得像个孩子。雪荣嘲笑他连起码的锅开都不知道的人怎么能做好公务员。当然,最近几年,陈利民那顽童般的天真没有了,雪荣那先天的母性和后天好为人师的习惯找不到呵护的对象了。
陈利民虽然职位不比雪荣高,但好孬是个处长。其实,在中国,处长是最有实权的一个岗位。“处长现象”,早已引起人们的关注。因此说陈利民没有外遇,鬼才相信。从女人天性上看,从认识一个想把自己托付给他的男人那天开始,就应该对那个男人保持应有的警惕。世上有几个男人坐怀不乱富贵不淫的?用一个因不满男人感情出轨而愤然离婚的独身女人的话说,世上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这话也许偏激,但受过情感伤害的女人都会这么认为。雪荣现在觉悟,有点晚了。四十岁的男人,正抢手哩,可快四十岁的女人,豆腐渣都不如了。明智的女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着男人风月不动再回心转意,安度晚年。不明智的女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享受自由人生。这种不明智的女人都是一个完美主义者,眼里揉不得半颗沙子。假如男人有百分之一的分心,她们宁愿舍弃百分之九十九的幸福。但是,雪荣是个能吃下死苍蝇的女人,否则陈利民对她貌合神离,不是雪荣难得糊涂,就是雪荣过于自信。雪荣忍受着内心的痛苦折磨,维持着家庭的安定团结和繁荣昌盛。谁都清楚,男女之间就那么一丁点事情,瞒谁都是假的。不过,对于官宦人家来说,那么一丁点事情一旦挑明,家,可能不复存在,荣华富贵,也会土崩瓦解,烟消云散。与其鱼死网破,你死我活,不如熟视无睹,相安无事,共享太平,况且,那些虎视眈眈的第三者第四者第X者们正摩拳擦掌想乘虚而入呢,正愁你家没有后院失火。雪荣也修炼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特异功能。
一天晚上,陈利民终于正常回家了。所谓正常,也是在十一点以后。陈列早已进入梦乡。雪荣还坐在卧室里看着电视,看奥运会圣火传递,看得激动万分,看得热泪盈眶。听着楼下的开门声和陈利民上楼的沉重脚步声,本来融入电视报道的雪荣回到了现实中,雪荣既急切又害怕地盼望着丈夫的回来。陈利民的缓慢而沉重的脚步声证明,他竭力想控制自己回家给别人特别是给雪荣带来的影响,但事实上不可能。他再也没有年轻时那轻盈的脚步,更控制不住自己疲乏的身体。陈利民在短短的楼梯上走过了一个时辰,不得不在跨上二楼时平息一下自己正在加快的心跳,同时思考一下对雪荣的解释。雪荣对他的到来表现出从未有过的冷漠。陈利民从雪荣一动不动的看电视的眼神里看出她还在生气。这样的冷战已经成了习惯,他不在乎了。
陈利民独自放出热水洗脚。
雪荣像动画片《猫和老鼠》里的猫,目光跟着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