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她是不是做小姐的?”孔太平心里正烦,说起话来语气很不好。
“没什么,我多管闲事。”区师傅毫无表情地走开了。
孔太平心里有些疑问,冲着区师傅的背影大声说:“你干吗对缡子这样敏感?”
区师傅没有回答。剩下一个人后,孔太平决定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去一趟地委组织部。
外面的太阳不是很亮,过街风阴阴的。孔太平一口气跑到地委组织部楼上,碰到第一个人他就问干训科在哪儿。不料那人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他找干训科干什么。孔太平一时间愣住了。那人进一步说自己就是干训科的。孔太平这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想打算将自己心里的事告诉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他吱唔一声,说自己是在地委党校学习的。见那人还要追问,孔太平连忙借口说要先上一下厕所回头再说。
回避的时候,孔太平发现自己对地委记忆最深的是这座厕所。这一次他真的有些便意。地委厕所用隔板隔成了五六个小间,上一次孔太平曾在二号小间里呆过,他见二号小间又是空着,便毫不犹豫里钻了进去。上次来时,他在木质隔板上读到那些经常出现在文件里的短句还在,只是旁边又多了一些只有最新文件里才会有的新的短句。孔太平突然觉得在地委机关工作的人心里一定很压抑,就连上厕所也只能想着这些东西。
同上一次没什么两样,孔太平从厕所里出来后,调头回了党校。他对田毛毛说:“妈的,老子早就不想呆在这儿。”
田毛毛帮着将孔太平将衣物收拾好后,坐在床沿上又开始哭起来。
孔太平以为她在担心自己会怪罪,就说:“我说过了,这事与你无关。”
田毛毛说:“只有你们这些当干部的才这样想,我们是嫡亲表亲哩!我不着急你的事。我是叹自己命太苦,好不容易下决心跟着你出来,一天没过完又要回去。”
孔太平说:“这好办,下次再有机会读党校,我一定将你带出来。”
趁着别人都在上课,孔太平拿上行李离开了党校。他将多余的二十几元钱的菜票全给了区师傅。区师傅要给钱,孔太平坚决不收,说是这样回去,不知将来的日子怎么过,万一以后落泊路过时,区师傅若记着他,请给口剩饭剩菜吃吃。区师傅没有将孔太平这种自嘲的话放到心里,反而说如果一个镇的党委书记都成了他所说的状况,这个镇的老百姓一定更惨。区师傅没有像孔太平心里想的那样,将自己送到马路边。区师傅向他摆摆手后继续埋头捣弄那只仿佛总也烧不开水的煤炉。
田毛毛说:“这老头挺有意思。”
孔太平没有接话,他在想回家后怎么向月纺说清这件事。到了地区长途车站,孔太平又有了新想法。他打电话找到孙萍,将自己现在的情况说了一遍。孔太平说他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回去,他得将这事弄个水落石出。孙萍说她能找的人已经全找了,再也没有别的办法。孔太平也心狠起来,扎扎实实地说,孙萍不要这么快就将自己的入党介绍人给忘了,也不要忘了县公安局的小马拿了一千元钱没有打条子。孙萍听了这话很不高兴,说孔太平如果学会用这种办法办事,是不会有前途的。孔太平带着田毛毛在候车室里等了两个小时后,孙萍亲自找来了。孔太平不管她是怎么打听到的,只要她替自己证实了这事确实是段人庆与萧县长在背后操作的就行。
回县里的长途客车进了县城后,孔太平让田毛毛跟着自己先回家里。孔太平还没喘过气来,月纺就迫不及待地问发生什么事了。孔太平见这事没什么好瞒的,就实话对月纺说了。月纺不相信,说是早上到菜场买菜,碰到萧县长的爱人,还听了一大堆关于孔太平的好话。孔太平也不好说什么,只说自己不会拿这种事来开玩笑。田毛毛见气氛不对就要走。月纺说这种时候谁也不能走,大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