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思楚
“很奇怪是吗?”单思楚幽幽地道,“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他能为了楚楚改变一切,楚楚又有什么不能为他做的呢?”话虽如此,可语气里却不知不觉流露出悲伤的意味。不过,她的这个决定确实并非心血来潮、意气用事,而是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自听从沈先楚劝告,奔赴法国回归歌舞团参加巡回表演以来,单思楚虽身在国外,却无时无刻不关注着江壑市的一切。沈先楚更是事无大小巨细,据实把江壑市发生的一切一一发邮件告诉了她。因此,早在回国之前,她就知晓了到诗和风瑶月的关系发展进程,以及他们所共同经历的一切,妒忌怨恨之余,也不禁深深为他们俩不离不弃、心心相印、生死与共的真情所感动。上星期五,历经了近十个国家巡回演出的市歌舞团载誉而归,受到了市委市政府的领导的热烈欢迎。当天晚上,市委市政府还专门为他们举行了庆功酒宴。
单思楚却无心于此,酒宴还未过半,偷偷跟沈先楚说了一声,便径自去了到诗的宿舍。
进门见宿舍里尘灰累积、凌乱不堪,一副无人居住的寂寞凄清景象,深有感触。想想再也不可追回到诗的心,忍不住悲从中来,扑在沙发上,哀哀哭泣,直哭了两个小时才停歇下来。感觉心情好了许多,遂擦干眼泪爬起身来,动手清理宿舍,忙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把宿舍的里里外外都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这才满意地在沙发上坐下,左右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忽然眼光在墙壁上定住,总觉上面好像少了什么东西,让她的心里感觉很不自在、很不甘心,愣愣地想了许久,才醒觉是跟到诗的合影不见了,不用说,一定是到诗把相片取了下来。心里一酸,眼泪不由自主又掉了下来,幽怨地道:“诗哥,诗哥,难道你就这么讨厌楚楚,连相片也不想看见了吗?”呆呆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伤心地顾影自怜,一时间只觉得天底下最可悲最可叹的人莫过于自己了。好在刚才已经痛痛快快地哭过了一回,积压心中的幽怨已经排解了不少,否则的话再加上这一番刺激,脆弱的神经如何承受得了?说不定会就此钻入牛角尖,从而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来。
这一番自嗟自叹并没持续多久,数分钟后,她便收住了眼泪,凝神想了想,霍地起身,冲进卧室翻箱倒柜,找遍了卧室里每一个可以藏东西的地方,终于在橱柜底下的抽屉里找到了曾经挂在墙上的那张相片,惊喜若狂地拿了起来。
相片依然装在古木花边的镜框里,只是似乎没有了往日的光鲜,或许,是因为在暗无光线的抽屉里藏匿太久的缘故,整个镜框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锈色,以至于照片里的容颜都有些看不真切。
单思楚又激动起来,紧紧地把镜框搂在怀里,眼神痴迷散乱,嘴唇上下起合,喃喃有声,却不知在说些什么。或许,她什么也没说,仅仅只是一种情绪的宣泄而已。
也不知过了多久,单思楚终于又清醒了过来,幽幽叹了口气,双手把着镜框,痴痴地看了会儿,动手把翻乱的东西恢复原状,然后转身去了厨房,找了块白色方巾,蘸了点食用花生油,轻轻地擦拭着镜框镜面,不一会儿,镜框镜面便又变得鲜亮,连照片里的人似乎也都变得光彩照人了许多。不由有些欢喜起来,轻盈飘到客厅,搬了把椅子放在墙底下,踩着椅子,把照片重新挂在原来的位置上。
跳下椅子,细细端详了会儿,仿佛完成了一个杰作,浑身轻松惬意,自然也就心满意足起来,遂不再逗留,转身开门,离开了到诗的宿舍。
到楼下平场,却见沈先楚正自负手徘徊,显然是在等候自己,有些意外,惊讶地问:“你怎么来了?”
方才单思楚说要先走,沈先楚便即猜到她是要去找谁,起先也没多想,可随后却坐立不安起来,担心她受不了现实的打击,左思右想之后,忍不住偷偷来到了到诗宿舍的楼下。正等得心焦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