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洒热泪孤臣用命 横冷眉将相对阵
出来的问题越多。我是担心焦书记这样一示威,动摇广大干警的信心,这比什么都可怕。还有,我是怕书记犯错误澳。”
“嗯,你想得很深呀。焦小玉最近的情绪不太对头,她已正式向我提出要退出专案组,另行安排工作。我还没有答复地。”
“她和陈虎的关系怎么样了?”
“难说。他们见面互相客客气气的,除了工作什么也不谈。”
“小玉这个孩子,她所处的地位太特殊了。五六十年代出现她这样的人并不新鲜,那时候大是大非很明确,动不动就和家庭划清界线。”
周森林嘿嘿一笑,“你不是说我吧,我也表过这样的态呢,而且表了上百次,差点没通过我入党转正。”
“嗅?”
“你忘了,我出身是破落地主。”
方浩苦笑着说:“所以你这几十年才谨小慎微呀,原来毛病出在这儿。我的家庭出身也不好,是资本家。解放初期,工农子弟能上大学的很少。家庭出身决定论,确实在很长一段历史时期影响了相当一批干部的提拔和使用。”
周森林叹口气:“甚至影响考大学。不过,方书记,我还是有些顾虑呀。最近,我就听到这种议论,说他们为什么对共产党的干部整这么苦,几十年的功劳苦劳就不算数了,连子女也跟着倒霉,来个宰尽杀绝,就因为他们是右派,从来跟党不是一条心,借反腐败专门看共产党的笑话,是地富反坏右长期受压之后的反攻倒算,要再来一次文化大革命非把他们揪出来不可。言外之意,他们是左派,我们…··提……”
周森林欲言又止,他知道方浩在五七年被错划成右派,不愿提起伤心往事。
方浩微微笑道:“怎么不说了?他们说我是右派。哼,极左的东西过去给我们的事业造成了极大的损失,现在他们又借助极左的旗帜对抗反腐败,保护自己的特权。极左的东西说到底就是特权思想,惟我独革,惟我独尊,超越党纪国法之上,反对社会和舆论监督,哪一样不是特权?小平同志说,要警惕右,但主要是反对左。这条指示在反腐败斗争也要遵循。李浩义平时很左,郝相寿更是以左派理论家自居,还有孙奇,何启章,他们都抱着计划经济的体制不放,他们真是那么热爱计划经济吗?他们所要维护的不过是计划经济赋予他们手中批配额、批指标的特权,用这种特权捞好处。其实,回到彻底的计划经济,他们也是不干的,他们要保留市场的成分,利用双轨制捞好处。老周啊,反腐败要特别注意权力资本进入市场这件事,因为它会严重破坏经济秩序,会造成袭断和不正当竞争。要抓几件这样的大案。权力进入市场,不仅会造成大面积的国有资产流失,还会导致政治上的腐败,这比损失几十个亿更可怕呀!”
周森林悄悄给方浩捏了一把汗,他知道方浩这种理论在市委里是少数,难怪背后有些人说方浩的观点有右派分子的根源;特别是腐败,一般只提经济腐败,只限在经济领域里,而他提出政治腐败的概念,性质就立刻严重了十倍。如果有人把方书记列入“要反对右”的那个范畴,后果会是多么可怕。他低声说:“老方,你我私下谈,怎么说我都能接受。但在常委会或者中层干部会上,你说话是不是悠着点,省得人家抓辫子。”
方浩侧过脸来说:“怎么,共产党人还有什么观点需要隐瞒吗?过去,对主席所说我们共产党人除了人民的利益并没有自己的特殊利益这句话理解不深。现在看到有些共产党的干部,包括个别的高级干部,除了谋求他们自身的利益已经不顾及人民的利益,才理解了这句话深刻的含义。老周,我怕是只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一条路了。”
“话是这样说,但还是要注意策略,不要锋芒毕露。有些特殊的场合,说几句违心的话也未尝不可,连周恩来总理在某些情况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