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扣机枪疑犯毙命 出拳脚囚徒争雄
”
“畸,耗子还成了精。”看守走到何可待身旁,“你是见看守所的大白馒头不要钱是不是。立马给我走人,别找不自在。”
9号原来的牢头——大高个,走过来劝解道:
“何哥,这车底是钢筋水泥地,一辈子也甭打算把它坐穿。你跟政府叫什么劲儿呀。抓你是革命需要。放你也是革命需要。我想出去,人家还舍不得我呢。见好就收,全须全尾地出去,你就念阿弥陀佛吧。起来吧,何哥,9号的第一把手要是你舍不得,我给你留着。什么时候你再进来,我立马让贤。”
“好吧,冲你的面子,”何可待站起来,掸样屁股,“我走。诸位,我先走一步了。”
何可待刚出房门,屋里叫了几声:“大哥,别忘了弟兄们!”
看守的语气和缓多了。
“何可待,出去别再管闲事。管闲事,落不是。上头让我给你带个口信,提审你时的每一句话,出去都不许说,不许对任何人说。任何人,懂吗?你要不识相,说出去半句,今天怎么放你,明天怎么把你抓进来。好汉不吃眼前亏,这点人生道理你应当懂。什么手续也不用办了,你走吧。”
何可待走出看守所大门,知道自己再也坚持不住。肋间剧烈的疼痛使他前额冒出了冷汗。
停车场上,陈虎靠着车门抽烟。见何可待走出看守所高大的铁门,招了招手。
泪水禁不住涌出何可待的眼眶。他心里立刻明白,只关了一天多就放出来,一定是陈虎出了力。
何可待挣扎着走到切诺基旁。陈虎觉得情况异常,上前扶住他。
“何可待,你怎么直出汗?脸上盖着纸,哭得过了。”
“送我上医院,快点。”
陈虎把何可待扶上了车,给他一支烟。
“怎么回事,打你了?”
何可待深深吸了一口说:
“警察没打,犯人打的。要不是我有防备,非让他们打残废不可。我跟他们硬拼了一仗,往死里磕,才没吃多少亏。我估计肋骨折了,疼得厉害。”
“你跟看守报告了没有?当时就应该报医呀。”
何可待苦笑说:
“我敢吱声吗。再疼我也得咬牙挺着。这帮犯人要是知道我肋骨折了,能不报负我?我不但没吱声,还忍着疼给他们讲了一夜的笑话。这些孤群狗党,欺软怕硬惯了。在他们面前就得硬撑着。”
陈虎拍着何可待肩膀说:
“你是条汉子。咱们去医院。”
切诺基驶往公安医院。何可待在车上一支接一支地吸烟。他拿不准该不该把陶铁良追问他与陈虎有没有行贿受贿的事告诉陈虎。
何可待试探着问:
“陈局,你与陶局有过节吗?”
陈虎警觉地看了何可待一眼说:
“没有呀。我们是大学同学。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陈局,我早看出来了,你是个好人。我就劝你一句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越是朋友越害你,我真是替你捏一把汗。幸亏咱俩之间是清如水,明如镜,什么经济来往也没有。要是有一点瓜葛,你也折了。”
“到底怎么回事?”
“出来的时候,我得到了警告,审我的事我要说出半句,再把我抓回去。往深了,我也不敢说了。打个比方吧,焦东方是我的铁哥们儿,差点害死了我。我不知道你有没有铁哥们儿,要有,你就留个心眼儿吧。”
经公安医院医生诊断,何可待左肋软组织挫伤,右肋一处骨折。需住院治疗。陈虎给何可待办好了住院手续,拿着医生开出的诊断证明上了切诺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