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节
这样阴晦的天儿,没有什么明亮的光线可以透进来,单飞脸色阴沉地站在旅馆房间靠阳台的窗子跟前,密切注视着对面旅馆直对着的那个房间和旅馆大门进进出出的人员,他下意识地看看手表,离接头时间还差5分钟,5分钟之后将在这间屋子里上演惊心动魄的一场戏,一想到自己就是这场戏的主角,他心里难免有些紧张。
单飞一遍又一遍地嘱咐自己,一切都在5分钟之后的那个瞬间见分晓,况且在此之前自己不是已经演过好几场戏了吗?月初接头那天,他、“大个”白雨和“狗全全”三人一下车,就发现接他们的人眼睛生满疑虑,路上三人商量过,下车这顿饭要安排在县城最好的饭馆请对方吃一顿,显示大手大脚的阔气,之后支桌子“搓麻”。最先登场的这些人当然不是他们想钓的“大鱼”,但这些“虾仔”们将起的作用不能低估。“大鱼”游出来得全靠“虾仔”们引,所以先喂好“虾仔”们再说。单飞扮演此次交易的买方后台老板,不能轻易上台露面,牌桌上自然是“大个”白雨和“狗全全”与对方坐阵,“狗全全”曾从他们这儿倒卖过几次假币,上次来买时说过一阵给带个“大户”来,这不,说来就来了。牌桌上两个对手一个自称是“老三”另一个称“老四”。“狗全全”和他们一点不生分,借晚上的酒劲一边洗牌一边对坐在他下家的“老三”说:“哥们儿你信得过我,他们两位你也尽管把心放到肚子里,绝对铁板!”。“狗全全”一指白雨:“知道呗,刚他妈的从大狱出来的,被我大哥收做保镖,都是一条道上的!”
“老三”一边摸牌,一边看着白雨,果然白雨满脸痞相,眼横瞪着,便有几分怯意地附和道:“一看便知是道上的汉子。不过你大哥和你们好像不一样,倒像局子里的‘条子’(便衣)……”话音未落白雨腾地站起来:“老子和公安局的势不两立,你他妈的这话分明是怀疑我大哥,老子豁出去不做这笔生意和你练个明白。”说着将靴子里的藏刀明闪着拔出来。“狗全全”跳到桌子当间劝道:“瞧,都是自家兄弟,不都是为了赚钱才走到一起来的嘛!你疑他虑的这买卖还咋做,就是不做买卖咱也是兄弟一场,别动刀动枪地伤了和气,都压压火,二哥,你也不对,人家老三不过是一句玩笑话!”“老三”看见白雨愣乎乎二杆子似的倒心生了几分幸意,乘机赶紧堆笑脸赔礼道:“兄弟我小人,话说的不对了,我打我嘴巴子还不行吗?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吧!”白雨见状说话也软下来:“我这人脾气暴,监狱里憋闷坏的,最受不得这样不仗义的气,要说我大哥原来还真是吃局子里那碗饭的。”“老三”“老四”听见这话兔子般竖起耳朵,头发也立了起来,腾地站了起来,做出防卫不测和准备逃跑的姿势。白雨装作没看见喝了口水接着说:“可后来因为作风问题被除了名儿,没办法,总得混碗饭吃,万般无奈只得做这种冒险的买卖。”“狗全全”满脸的坏笑:“我大哥他就这一好,好色!嘿嘿。”那“老三”“老四”这才松了口气,坐下说:“犯错误好,要不然咱们怎么能蹦到一条道儿上来呢?闲话不说了,玩牌、玩牌!”“狗全全”复又洗牌,他漫不经心地玩,但眼睛时不时地注意白雨手指间发生的那些小故事,比如食指点桌,意在“1、4、7”,中指点桌“2、5、8”,无名指“3、6、9”,小拇指“风头”,又大拇指分别点食指的上、中、下,分别暗示需要“饼、条、万”,“狗全全”准确无误地领会着白雨的玩牌“意图”。这样几圈下来,他们大获全胜。“老三”、“老四”已面露不悦,白雨把这称为吊胃口,空空对方肚中的油水,然后让他们恶狼一般吃个喜饱。白雨看准时机,“拆停”、“放水”发出对方需要的牌,“狗全全”便会意,下面就开始给他们甜头了。输一次,“狗全全”就色彩很重地瞎嚷一通:“手气他妈的咋越来越背呢!”,“老三”坐庄时,白雨连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