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我想能穿旗袍就不叫胖了
我表哥后来又打电话来,说房子是建好了,欠了一屁股债,靠工资一辈子也还不清,要我给他找工作。这件事我又没答应。我找了很多借口叫他不要来。我说,你一把年纪了,又是在政府机关干秘书的,养尊处优惯了,本事不大,架子却不小,有哪个单位可以安排你?后来甄由美来找我,要我帮她弟弟安排个工作。我这个情人很狡猾,她一开始不跟我提这事,等跟我睡完觉再提。我刚把人家睡了,不可能拒绝人家,只好硬着头皮给她安排。我找我的老领导,老领导现在做个体,已经不是我的领导了,但仍与我保持密切联系。老领导找了他的老朋友。这个老朋友也是个体,但是个老个体。据说已经有了亿万身家,在他只有几百万身家的时候,他找了个可以开拓欧洲市场的朋友合伙,条件是分一半身家给他。听了老领导讲了这件事,我就对这个个体户特别神往。我说要见见他。就算不找他安排工作也要见见他。这可是个人物啦。我就没有这个魄力。要是我有五百万身家,拿一半分给别人,打死我也不干。就算你拿几千万来引诱我,我也不干,那几千万是虚的,我这几百万是实的。所以我永远没有几百万。
我问老领导那老头叫什么。老领导说:什么老头?我说那个体户。老领导说:谁是老头?他才三十出头。他叫水泡。我说这名字好。咱爹娘怎么就不给我取个好名字呢。
我们在一起吃了餐饭,在饭桌上我们把这事敲定了。饭后水泡买单。我觉得不好,求人家办事,还要人家买单,这是什么道理。但老领导把我拦住了,他说:你一个穷公务员,买什么单。人家是大老板呢,天天在外面吃。这就叫道理。后来有老相好来找我,我就先探她口气,看她是不是有求于我,如果不是我就陪她睡觉,如果是我就让她自己睡。总之不能拿睡觉跟我做交易,除非我自己愿意。
我对甄由美讲,给你弟弟安排工作的事千万不要跟别人讲,要我安排工作的人可多了。情人说:我知道,给你添麻烦了。这话说的真恶心。把我当什么人了?可这事还是给人知道了,我情人倒是没说,她家里人说了,而且是当一件大喜事给我表哥讲的。我表哥听了不知是什么感觉,反正他马上给我电话,他尽管没责怪我,但那意思再明白不过,就是我不分亲疏远近,不讲原则。好在我情人的弟弟受不了这里的环境,给人排挤走了。我就拿这件事教训我表哥,我说:看看吧,不是我不给你安排,你能适应这里的环境吗?这件事我想起来就想笑,我常在不开心的时候拿这件事让自己发笑。
甄由美现在是个自由职业者。也就是说她整天在家闲着,写一些小女人散文。主人公都是她、她老公和她儿子。这种散文自己看了就开心,别人看了就发笑。据说写的人还不少,甄由美写了几年,发现该写的都写完了,不该写的又不能写。只好把笔停了。开始做二道贩子。专门骗学生家长的钱,但如今学生家长都下了岗,就算让你骗,你也别想骗什么。甄由美想起了我,觉得我这里是一个阵地。可以一起做点什么,譬如倒卖批文,倒卖成品油指标,搞劳务。她每想一个新主意,就兴致勃勃地给我打电话,我总是给她泼冷水。我说:你以为你是谁?你知道谁在那儿倒批文吗?人家是皇子皇孙。谁不知道这个钱好赚?还能轮到你?当然我这样讲了还不算完,我还会和风细雨地跟她分析,把我知道的困难一条条讲给她听,她听了就不再出声,把那点念想也给断了。
甄由美昨天给我打电话,说过几天来南州出差,问我有没有空陪她。我不想陪她,就说要去北京出差,到时再联系,如果我正好回来了,我们就聚一聚。我不愿意陪甄由美,不是我不喜欢她,而是我跟她没话可说。都十年没见了,见了面都不知说什么,尽喝陈年老醋。甄由美现在肥得象头猪,但她说是丰满。她打电话跟我说,她现在穿旗袍。
我想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