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花了10来万把桥终于修好了,通行三个月后,县里有关部门发现这是座无设计、无资质、无验收的‘三无’桥,为了群众的安全,这些部门就把桥做了封闭处理,要求那位农民什么时候拿来国家有鉴定资质的单位的安全鉴定,什么时候才能通行。农民找到县里和地区有关部门,都告知他地县都没有技术能力和设备来做鉴定。无奈,他又到了省里,找到了一个权威鉴定单位,专家说要拉设备派技术人员过去,一算计竟然需要15万费用。大家听听,修座桥才花费10万,做安全鉴定却要花15万。现在桥已封了三年,这期间,好心的农民为了使桥尽早得到使用,不仅耽误了自己的生意,而且还睡不上安稳觉。为什么?因为每天都有些胆大的学生翻越桥栏。面对几十米的深沟,他害怕出事,只好自己成了看桥人。哪天要是有谁掉下去的话,那他这个建桥人怎么能脱离了干系?据这位农民在信中讲,三年里,他给你们报社、电视台写了好几份材料,但都是石沉大海。古往今来,修桥铺路属于善举,可这样的新闻你们为什么不做呢?是害怕得罪县里的和有关单位的领导吗?本来我们的媒体应该从中挖到更多的东西,可大家放弃了。再看这个,路山在街头安置磁卡电话,刚挖好了坑,就有水保监督站的执法人员前来执法,说是挖坑已经使水土发生了移位,根据《水土保持法》,电信局要依法交纳水土流失防治费,每坑要一千元。这不是天下奇闻吗?街头安装IC卡电话,既方便了群众,又美化了城市,多好的事情啊,可我们的一些人员为了达到他们的目的,不但破坏了投资环境,还竟然冠冕堂皇地亵渎法律!同志们,对于那些把群众利益当作耳旁风的人,难道我们不该鞭挞吗?像这样的材料我那里多得很,回头你们找刘秘书要。”
郝智说话的间隙,为了稳定一下情绪,便起身去给大家倒水,电视台台长果东连忙站起来,拿起桌子上的一次性纸杯倒了。见这样了,郝智也不说话,沉吟着看着大家。过了一会,他拿起桌上的几份报纸说:“不知道你们看不看这份报,今天的《华夏报》上报道三天前发生在路山的一个事件:‘路山派出所非法拘禁一女客商’。这位南方来的女客商带着80万美元的订单,来我区定购传统手工艺品。半夜里她遇到警察查房,听着激烈的敲门声,作为一个单身女士不敢贸然开门是正常的事情。在她提出要求出示警官证件后,惹恼了我们的警察先生,他们不容分说破门而入,将只穿内衣的女士强行带走,非法拘禁了十三个小时,最后在合作单位的担保下,以妨碍公务的名义被罚款1000元方才获释。结果是大家都可以预料的,受到伤害的女客商带着美元离开了这个令她伤心的路山,并发誓今生今世再也不来了。”
郝智真的气愤了,大声咳嗽起来,吓得几个人也大气不喘。良久,他又拿起一份报纸说:“大家再请看我们今天出版的报纸,标题是:路山警方严处一起妨碍执行公务事件。我给大家念几段,本报讯:路山警方在近日一次扫黄行动中,对住在路山宾馆的一身份不明的女士进行例行检查时,遭到拒绝并妨碍警方执行公务,为了树立警察的尊严,警方将其带走并进行了罚款处理。同志们!听听,这是为了树立警察的尊严,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啊!把无辜的人非法拘禁了,还要获得舆论的支持,这还有没有道义!”他翻到二版,继续说道,“再请看我们报纸的这篇报道:河湾县掀起冬季植树高xdx潮——规模、质量、效果超过往年。而《华夏报》的报道却是:树坑浅、苗子枯,河湾县是植树造林还是搞形式主义?我真是糊涂了,即使是报道的角度不一样,但怎么同一个事件能出现南辕北辙、黑白颠倒、截然不同的报道?!关于这两篇报道的事情,我已经批示请纪检委派人去调查落实。”
温彩屏的脸色变得绯红,坐立不安,很不自在,她心里暗暗叫苦,知道最后调查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