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悲 情
十了,来咱矿总找我陪着,还总是色迷迷地盯着我,有时还动手动脚的……”
“妈的,畜牲!”尤子华听完终于忍不住痛骂起来:“李子根,你还是人吗,你害了你妻子,害了你同乡,连你的亲妹妹也要害……我跟你不共戴天!”
二妹一下被他的话提醒,一抹眼泪抬起头来:“子华,你说什么,他把同乡也害了,你是指……张大明?”
“对,就是他,”尤子华愤愤地说:“和上次一样,不知弄到那口井里去了!”
“这……是哪口井,快说呀?”
尤子华:“这我说不清,是昨天夜里的事,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我巴不得躲远点,也没心思打听。乌岭的煤井太多,哪口我真不知道……二妹,你要干什么,想救他?我得提醒你,这个人要是自由了,你哥哥就完了,第一个完的就是他!”
“这……”
她顿时又心乱如麻,想站起来,却感到浑身没有一点力量。
尤子华慢慢凑到她身旁坐下,看着她的脸色轻声说:“二妹,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很乱,不知咋办才好,我理解,其实,我也一样啊。你哥哥做得实在太过份了,这可是杀头之罪呀,连我也有份啊,他把咱们都害了……二妹,现在我后悔死了,这几年,为了他,我也干了很多犯忌的事啊,真有那一天,我也跑不了啊,你说,这可怎么办哪?”
二妹怔怔地坐在沙发里,对尤子华的话听而不闻。
尤子华慢慢把手臂放到她的身上,一点点揽住了她:“二妹,说起来,这世界上谁是最亲近的人呢,还是夫妻呀……我虽然对不起你,可我的心里,你还是最重的呀,我知道你跟你哥感情深,他对你也不错,可你看他干的是人事儿吗?我也曾跟他建议过,做事讲究点分寸,往安全上多投入点,可他不听啊……这回的事,也是他一意孤行,要是听我的,也不至于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啊!”
二妹的意识慢慢回复过来,可是仍然感到身体很弱,歪在尤子华的怀里不动,也不说话。
尤子华轻轻地亲了亲她:“二妹,让一切都过去吧,咱们重新开始,就象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你对我说的,我一定保密,谁也不告诉,我的事,你……你也别告诉你哥哥了……咱们得好好商量一下未来了,我已经看出,这乌岭不能长呆了……”
二妹还是充耳不闻,此时她已方寸大乱,眼前,哥哥的面孔和张大明的脸庞交替着不时闪过。天哪,他会在哪儿呢,现在是死是活……
张大明还活着,志诚和肖云也活着,此时,三人已经凑到一起,靠得很紧,既为了取暖,也是心灵的需要。对他们来说,此时,这世界上只有他们三个人,他们三个已经成为一体,同生死,共命运。
在刚刚过去的几个小时里,他们又徒劳地挣扎一番,然而,直到最后一根火柴划完,还是绝望地坐下来。
饥饿、寒冷伴合着黑暗包围着他们。饥饿已经开始很长时间了,但谁也没有说出来,因为他们知道,说也没用,可是,却做不了肚子的主,它不时地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因为饿,人的体力也明显减弱,坐下来就不想动了。接着,又是寒冷。要说冷,也不能说太冷,井下是恒温,从不结冰。可是,因为黑暗,因为在地下,就有一种特殊的寒冷感觉挥之不去。后来,经志诚提议,三人凑到了一起,紧紧靠着,共同披一件大衣,让肖云坐在两个男人中间,这样做,可以使棉大衣最大限度地发挥作用。开始,张大明不同意,可志诚态度坚决:“都什么时候了,就不要想别的了!”这样确实有好处,因为肖云身躯较小,她再紧缩一点靠在志诚臂弯处,基本就占不了多少地方了。
然而,促使三人如此紧密的坐在一起,寒冷只是外因,更重要的是三人的心灵拉近了。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