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熊之余呢?”梁小拎着行李跑上楼,一看见尚哲义就问。
“你回来了。”尚哲义笑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熊之余呢?”梁小好像没听见他的话,站在楼道上东张西望,一边朝熊之余的办公室探头看了一眼。
“来,把行李我。”尚哲义伸手去接她的行李。
“不。”梁小把行李往身后一藏,她朝尚哲义笑笑,露出一嘴白牙:“大熊呢?他哪儿去了?”
“他还能去哪儿!”尚哲义苦笑道,“来,把行李给我。你好像直接从机场过来的吧?”他抢过梁小的行李,替她拎到屋里,“你妹妹呢,她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回来了。她回家去了。”梁小一边说,一边仍东张西望地找着熊之余。她好像听见一声叹息,这叹息轻得像一阵风从她耳边掠过,不过仍旧使她打了一个哆嗦。她回过头来定晴看着尚哲义。尚哲义躲避着她的目光。
“大熊到底去了哪里?”
“他、他……出去办事去了。”尚哲义支支吾吾地道。
“他去哪儿办事去了?”梁小看出他神态不正常,紧追着问。
“去、去……去市经委办事了。”
“骗人。”梁小一颗心往下坠,“他决不会去市经委的。凡是与公司业务有关的事,他现在一概都不管,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到市经委干什么去了?”
“梁小,你就别问我了。”尚哲义将她的行李放到桌上,“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买点儿菜,一会儿我过来叫你吃饭。你想吃什么?”
“我什么也不想吃。”
“那你就先休息会儿吧。”
“我不想休息。”
尚哲义笑笑,心里说,可怜的丫头。他心事重重,转身想走。梁小喊住他:“你回来。”尚哲义回过头来望着她。他清楚地看见了她眼眶中有泪光在闪动。“你说老实话,熊之余到底去哪儿了?他、他……”她胸脯起伏,憋了半天,将脸都憋红了,才困难地道:“他是不是到那个什么、什么……郭兰那儿去了?”
梁小终于忍不住,热泪夺眶而出。
唉,尚哲义无声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佝偻着脑袋走出了梁小的屋子。
这种事,他实在无能为力。
尚哲义带着一种对梁小爱莫能助的沮丧,回到了自己的屋里。他坐在屋发了半天呆。等他抬起头来看表时,才发现时间已经过了两个多钟头。梁小是六点多钟回来的,现在已经八点多钟了,天早已经黑透了。
他侧着耳朵听了听,发现梁小那边寂然无声。他不由感到十分担心。他轻轻走了过去。他发现梁小屋门紧闭,他敲了敲门,“梁小梁小”地喊了几声,没有听到梁小的回答。他越发感到担心,他捏起拳头咚咚砸门,砸几下听一会儿,听一会儿砸几下,可是任他将手都砸痛了,梁小屋里却兀自死一般寂静。
汗水顺着他的发梢沁了出来,一刹那间、他脑子里涌过几种可怕的情景:梁小吞药自杀了!梁小投缳自尽了!“梁小!”他大喊一声,一脚将梁小的屋门踹了开来。他用的力气是如此之大,以致当屋门飞开的一瞬间,他立脚不稳,几乎摔倒在地。
他冲进屋子。屋子里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他摸索着找到灯绳,打开电灯。他胆战心惊地四处张望,惟恐看见梁小脖子上套着绳子吐着大舌头挂在屋梁上或者四仰八叉口吐白沫躺在床上。幸亏这一切只是他的想像,梁小屋里没有人,只见她那只红色的旅行皮箱,还搁在桌上。他早先替她提过来时就搁在桌上,现在仍旧搁在桌上,一动未动。
尚哲义仍旧感到不放心,他又“梁小梁小”地喊了几声,将床铺底下、柜子后面都找了一遍,好像梁小是一只老鼠似的。他将这些地方都找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