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来访者
是明清风格的雕花双人木床,框架上挽着紫平绒帐幔,绣着大红双喜的床单上便是崭新的缎子被和鸳鸯枕。柴大树正在纳闷,怎么洗浴中心还有这种单间?却见墙上挂着的立地穿衣镜突然打开了,原来是个暗门。里面走出一个穿红制服的小姐,说:“先生,里面都收拾好了,可以使用了。”说完,便从前门离去。柴大树往里面探了一下头,见是一个极尽奢华的小浴室。这时,前门又进来一个小姐。确切地讲是个穿着平常衣服的学生样的女孩,很靓丽也很文雅,腋下夹着一本书。她回手就将门插上了。
柴大树知道,单兵教练就要开始了。但他一抬头,却感觉这个女孩面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便问:“姑娘,你叫什么?”女孩说:“没听说还有问名字的,我如果说也是瞎编一个。”他问:“你干这个多长时间了?”女孩说:“刚干。我也不是天天干,现在不是还没开学吗?开了学我就回学校上课去了。”他问:“你在哪所大学?”女孩说:“别问这么详细好不好,传到学校该开除我了。”他说:“一晚上你收多少钱?”女孩说:“最低消费五千,每加一个花样两千。”柴大树又问:“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哪个学校的,我给你三倍的钱。”女孩说:“你干吗非问这个?”柴大树道:“你让我想起我女儿,她也在上大学。”女孩说:“甭问了,我不会告诉你的,快脱吧!”柴大树道:“你知道我是谁吗?”女孩说:“我又不看电视,哪知道你是谁呀!反正是大官呗!”柴大树一阵悲哀。他苦笑了一下,说:“我是个开发商。”女孩说:“甭骗我,你那一身官气一看就清楚。你要开发就开发我吧,我身体上尽是好玩的地方。”柴大树突然拉下脸来:“住嘴,我是公安局的,告诉我实话吧,你是哪个学校的,否则你走不了了!”女孩吓得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手里的书也掉在了地上。嘴里说:“大叔你饶了我吧,你让我干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说出是哪个学校的!”柴大树道:“好吧,你跟我走一趟吧。”女孩呜一声就哭了,然后捡起书,递给他说:“我说不出口,你自己看吧。”柴大树见是一本教材,封面上并没写什么,他打开扉页,见上面写着“平川理工大学王爱妮”一行字。他把书还给女孩说:“好了,你走吧,以后不要来这种地方了,想赚钱就去勤工俭学,做家教、做小时工都行,要是让我再碰上你,就不客气了。”女孩连连点头说:“谢谢大叔,我不再来了!”转身便逃了。
柴大树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因为他看这个姑娘面熟。女儿就是平川理工大学的,她曾经往家里拿过和女同学一起夏令营的合影,里面有个笑得灿烂的女孩,给他留下过深刻的印象。没错,那个女孩就是王爱妮。
柴大树回到外间,深深陷进沙发里,然后点上一支烟。屋里不知哪个角落点着芭兰香,有一股微微的别样的香气。柴大树不喜欢这种香气,他想找一扇窗推开放放烟气,但没找到。方知洗浴中心的所有窗户全是封闭的。他狠抽了一口烟以后,就躺倒在沙发上。这里的一切都够水平,够刺激,但遗憾的是不合他的口味。不过,段吉祥的一番好意,他已经领受了。真是自己的兄弟啊!
柴大树其实是个清心寡欲的人。吃吃喝喝可以,其他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他都没兴趣。机关里几乎找不出不会打麻将的人,恰恰柴大树就不会打,或者说会打但从来不打。他很明白,你当领导的跟下属打牌,人家好意思赢你吗?人家陪你玩不就是为了给你送钱吗?他曾经陪着老市长去三柳县检查工作,晚上吃完饭后要打几圈,女县长王如歌坐在老市长的上手,对面和下手坐着县委书记与纪委书记。柴大树就站在一旁观战。一开局就见王如歌不断地碰对,一再为老市长争取摸牌机会。牌桌上的局势,明眼人是一目了然的。
王如歌也是平川大学毕业的高才生,二十年前入学时是平川市应届高考生里的女状元。就因为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