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新目标
始!”
郝本心说得井井有条,入情入理。大家无不默默点头。回头范鹰捉就向市委常委会作了汇报。常委会决定,现在就筹措资金,在下年年初的政府工作报告里面写进这个问题。事情有了进展,虽不像郝本心想象的那样立竿见影,但速度也不算慢。当范鹰捉打电话通知郝本心以后,郝本心还是好好激动了一下。她在那次叫来范鹰捉座谈和看现场以后,心里起伏了好几天。她以一个中年女性的成熟和敏感,惊喜地发现范鹰捉还爱着自己,他在自己面前那么拘谨、腼腆、木讷,那不就是爱吗?事到如今,她突然感到自己和母亲对“官员”的成见何其幼稚!回顾这些年来自己心里始终放不下的异性还有谁呢?不就是他吗?而且如果不是因为他,她怎么会这么多年搞不成对象,结不了婚呢?她这辈子注定欠着他的,而他难道就不欠着她吗?
年底了,郝本心估计范鹰捉在筹备开两会,很可能在主持起草政府工作报告,那就把他请出来,让他换换脑子,休息一下。其实她自己此刻也非常忙。但她还是鬼使神差地给范鹰捉打了电话,邀请他一同来野三坡。当他们在预定地点会合以后,郝本心瞅瞅周围没人,就果断地抱住了范鹰捉,并急切地吻住了他。她没问范鹰捉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她知道,根本不用问,两个人彼此彼此,全都过得差强人意。否则,范鹰捉根本就不可能与她一拍即合,在大冬天跑到野三坡来!她现在只想尽情享受短暂的亲昵所带来的忘我欢愉。
此时远处一个人正藏在树后,用长镜头照相机透过光秃秃的树枝对着他们聚焦,他们竟一点也没有觉察。郝本心已经点燃了范鹰捉的激情,他疯狂地吻着郝本心的眼睛、额头、鼻梁、两颊、耳朵、脖颈,最后落在嘴唇上。范鹰捉清楚地记得他们的第一次也是仅有的一次,现在让他回忆当时是什么感觉,他的记忆库里空空如也。此刻,他在制造一个过程,因为他现在已经懂得应该有个过程。于是,在灿烂的阳光下、和煦的微风里,两个人相拥了许久以后,当郝本心说出:“鹰捉,我想要你——我只给过你,但没要过你。”范鹰捉便回答:“我听你的。”郝本心又说:“我领你下山去开个房间吧?”范鹰捉便答应:“我听你的。”她说:“那咱们走?”他就说:“好,走。”他知道,这个过程已经完成。
当他们竟一同来到山下的小旅馆门前的时候,两个人又突然不约而同地说:“咱们回平川吧!”接着两个人就都有些不好意思地相视而笑。他们此刻大概在想同一个问题:现在目的已经不重要了!他们没有吃饭,也不感觉饿,谁都不提吃饭的事。也没有彼此牵手,就那么各自把手揣在衣兜里,洒脱地信步向长途汽车站走去。郝本心道:“我母亲已经过世,家里就我一个人,你跟我去我家吧,我家既干净又安全。”范鹰捉依旧说:“我听你的。”郝本心呵呵一笑:“你就会这一句话!”他们上了长途汽车以后,也没有并排坐,而是一前一后。但从他们俩满面红光、舒心惬意的表情上,司机和售票员还是看出一些端倪。售票员姑娘说:“阿姨,冬天野三坡没人爬山吧?”郝本心道:“有,我们俩。”大家一阵大笑。售票员说:“你们下山太早,其实还可以再玩一会儿的。”范鹰捉道:“时间已经够长了。”售票员又说:“既然来一趟,还不多待会儿,咱们长途最后一趟车下午五点半才收车呢!”范鹰捉道:“下次吧,下次再来吧。”其实他心里怎么不想和郝本心多待会儿呢?
那次虽然他们约好去郝本心家,但终归没去。他们下了长途汽车就分手了。车站上嘈杂拥挤,人头攒动,郝本心只是说了一句:“鹰捉,你多保重!”范鹰捉也说了同样一句话:“本心,你多保重!”两个人便各奔东西了。谁都没提是不是去她家。这大概就是人到中年的成熟。
当后来范鹰捉和黑老蔡坐在茶馆里的时候,面对一脸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