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武大郎”一样。北宋时，凡家中行大，多会称为“大”或“一”。因为“一”“乙”同音，“一”就会被称为“乙”。

    刘无忌和武好古一样，都是家中长子，所以一个称刘乙，一个唤作武大郎。

    刘无忌急道：“大郎，你家的画斋又出事了。刚才我在潘楼街上寻吃食，见赵三黑子那厮带着人正往武家画斋那里去，是要替误买了你家东西的朋友讨个公道，你还不赶快回去？”

    武好古闻听，顿时咬咬牙。

    “多谢乙，我这就回去。”

    完，他拔脚就走。

    刘无忌望了眼武好古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一声轻叹，刚想跟上去，却听身后有人道：“这位道长且慢走。”

    刘无忌停下脚步，回身看去。就见高俅站在武好古的那个奇怪的画架旁，正冲自己招手。于是连忙走上去拱手问：“大官人有事吗？”

    高俅道：“武哥的画架子忘了，不如给他送回去吧。”

    “多谢大官人提醒。”

    刘无忌应了一声，上前去收起画架，高俅则心拿了那幅粘在木板上的炭条画，跟着刘无忌一起向潘楼街方向走去。

    路上，高俅问道：“在下高俅，不知郎君高姓大名？”

    刘无忌道：“高大官人，底刘无忌。”

    高俅打听道：“刘哥，这武家画斋到底出了甚底事情？”

    “卖了赝品。”

    “赝品？”高俅噗哧一笑，“我当甚底。”

    虽然宋朝的商人大体上是比较讲诚信的，假货在大部分行业中都比较少见，但是古玩书画市场却是个特例。同后世的艺术品市场中赝品混杂的情况一样，北宋开封的书画古玩交易中也存在非常严重的造假行为。

    北宋书画市场上赝品泛滥，数量超过了真品百倍。根据宋四家之一的米芾在《画史》中的记载“李成真迹见两本，伪见三百本”，“吴道子真迹一二见，而伪见三百本”。

    而在《画史》上写了许多造假作伪的事件和手段方法的米芾本人，其实也是个造假的高手。时常会借朋友书画，回家临摹，归还摹品而留其真迹，以此留下恶名。而如米芾一般造假作伪骗人的北宋文人士大夫，更是数不胜数。

    这些文人士大夫的参与，也造成了北宋书画文玩造假官府基本不闻不问的情况——造假书画的大多是读书人，有些还有官身（米芾就是个官，而且还是将门出身的大艺术家），而被蒙骗的大多都是颇有身家的商人，所以也就没啥好追查的了。

    高俅的主子王诜同样是个造假高手，米芾在《书史》中“揭发”，曾经亲眼看到“王诜将他所临王献之《鹅群帖》染色做旧，再装剪他书上跋于其后”。还王诜“又临虞世南帖装染，使公卿跋”。

    作为王诜的吏，而且还在苏轼府上任过职的高俅，自然不会把伪造名家书画当成什么罪过。

    “赝品本没有什么，”刘无忌也，“然则武大郎的阿爹，原是书画官牙。”

    官牙就是官府发牌认证的牙人（经济人、中间商），负责替官府“和买”（实际上也有点强买的意思）物品，还兼着管理市场秩序，是牙人行业中的翘楚。

    北宋商业发达，私牙（没牌的）泛滥，但是官牙却不多。而开封府的书画官牙更是了不得，不仅要替宫廷、王府和官衙“和买”书画，而且还要负责参与宫廷所藏书画的鉴定，责任非常重大。

    而且书画官牙不是有门路就能做的，那是个靠眼力凭本事吃饭的活儿，所以能当上书画官牙的都是开封书画行的大家，平日里不知道有多少家财万贯的“好事家”出重金请他们掌眼，但看走眼的事情难免也会有的。

    “这也没甚底，”高俅却毫不在意，笑呵呵地道，“作伪固然不易，识假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