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一只飞虻
作出什么反应,会把他怎么样。他们不会把他怎么样,他的人事关系在省报。但如果牛世坤官越做越大呢?就像赵菁菁说的,别看清川河在清川并不大,但流到清州,流到省城就深不可测了……看来人是要讲点迷信的,许多事只有听天由命了。
想到命运,魏泽西感到深不可测,谁知道呢?命运的事没有人可以商量,就像没有人了解也没有人愿意了解他想干什么一样。这种事只能他自己做决定。这使他感到悲壮,人生其实是孤军奋战,谁也无法帮你。他的父亲,省城某区文化局的一位副局长,一生谨慎,自然会从利害关系上帮他权衡利弊,之后让他明智地选择放弃。至于林莹,她如果知道这篇报道有如此复杂的利害关系,还会支持他吗?
杨光的到来似乎是一种命运的安排,也许这就是人的一生中少有的关键时刻,杨光推门而入。他一进来就开门见山地问:quot;清川之行,情况怎么样?quot;
魏泽西把刚刚写好的文章从电脑里调出来让他看。杨光趴在电脑上看过之后,意味深长地笑了,说:quot;有意思,前不久你还帮牛世坤从局子里捞人,现在又写文章批评人家,可见你良知未泯。quot;
魏泽西咧咧嘴说:quot;我有你说得那么惨吗?quot;
杨光看他表情窘迫,说:quot;开个玩笑——你打算怎么办?quot;
魏泽西说:quot;清川的水很深,并不像一篇文章这么简单。quot;他把遇到的事跟杨光说了一遍,还说到如何被县公安局秘密搜查的情节。
杨光说:quot;这肯定是违法的,你可以到市局纪委反映,或许能撩开冰山一角。quot;
quot;算了,反正他们是不会承认的。quot;
杨光说:quot;可是,你现在是一个记者,总不会把这篇文章也当成毕业论文吧?quot;
说到毕业论文,魏泽西的研究生毕业论文是多么充满了正义的立论,可惜那只是凭空论道,现在他要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了。他点了一支烟,他能感觉到他的热血又开始沸腾了,看着杨光说:quot;你来得正是时候,你说这篇稿子我发不发?quot;
杨光点上一支烟,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quot;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从市委组织部调到公安局当警察吗?在组织部,我只是一个普通干部,即使混个一官半职,也未必有人事决定权。警察就不一样了,我是学法律的,知道法律赋予了警察什么权利和义务。我不想碌碌无为地混日子。你是记者,当然知道记者的职责。不过,如果你不想惹麻烦,还可以用笔名。quot;
quot;废话!我至于那么胆小怕事吗?quot;
杨光说:quot;不是胆小怕事,是患得患失。quot;经杨光这么一激将,魏泽西拿起电话,拨通了同学的电话。
quot;您好!我是冯闽南。quot;对方说。
quot;别那么文明礼貌了,是我,魏泽西。quot;
quot;是你小子啊。你还在那个什么州吗?quot;冯闽南一口的京腔,竟然不知道清州的名字。
在他们这一届同学中,留京的人大体有三种,一是北京生源,二是有门路有后台,三则是受聘于外资或私营企业。冯闽南的爷爷是个转战南北的老革命,最后做了京官,他属于一、二种兼而有之,自然进得了国家部委、上层部门。像魏泽西这样的,既没有门路后台,又不想到企业打工,只能回原籍。如果他不考研究生,连进省报社也是不可能的。
quot;你好吗?是不是告诉我你和林莹准备结婚了?quot;
quot;有这么快吗?你呢?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