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专员跳楼
抽屉拉出来,抽屉里的书本、笔记本摊了半床,整个身子俯在床上,眼镜滑落到鼻尖,鼻尖几乎顶着床上那些东西,两手不停翻动,呼隆呼隆弄出一阵阵声响。那模样,就像一条狗要从一堆垃圾里嗅出一块肉骨头。
苏宗民拿了脸盆毛巾去走廊另一头的盥洗室,洗漱完毕回到宿舍,童志强还在找东西,这时熄灯了。该同学不死心,打起手电筒,靠一圈电筒光照明,继续坚持工作,呼隆呼隆,搞出了许多响动。
舍友们有意见了,楼上楼下,一个接一个开腔说话。不早了,电灯都睡了,还不叫人睡?这时候找个啥?天亮再找不成吗?
童志强很倔,谁说都不听,执意寻找。还好他的手电筒电池老了,折腾半个多小时,电筒光成了一丁点鬼火,只好作罢。
第二天清晨,童志强早早起床,借着黎明的自然光继续寻找,范围从书桌拓展开来,包括桌底、床下都列入搜索范围,查找声响杂乱。那时还早,舍友们都还在睡觉,但是无一例外,全给该同学弄醒。
有人发牢骚,有完没完?到底找个啥?至于吗?
童志强终于不再钻桌底查床铺了,他改变方式,跑到舍友床铺前,爬上爬下,一楼二楼奔波,把还赖在床上的同学逐一推醒,压着嗓门询问。
原来他的财产不见了。财产装在一个信封里,原本锁在他书桌的抽屉里。
他也推了苏宗民。苏宗民早醒了,躺在床上,眼睛看着楼上的楼板,想自己的事情。他把嘴巴凑到苏宗民耳朵边,小声询问:“看到我的信封没有?”
苏宗民问:“信封怎么了?”
“里边有钱。”
“多少?”
“你看到没有?”
苏宗民摇头,翻过身不再理会。
童志强找了半天,没找到他的信封。这人心眼小,气不过,跑到辅导员那里告了一状,称自己的钱不见了,怀疑是舍友拿走。辅导员让他回忆失窃过程,举报怀疑对象,他首选苏宗民。理由有几条,包括苏宗民经常独自一人待在宿舍里,别的男生去打球去找女生聊天,他哪儿都不去,或者在图书馆,或者就在宿舍。所有舍友中,苏宗民拥有的作案时间最多。发现东西不见的那天晚间,童志强翻箱倒柜,打着手电寻找,同宿舍十几个舍友,其他人见了都好奇,追问该同学找什么,只有苏宗民例外,从外头回来,看见童志强找东西,却是一句话都没有,什么都不问,只顾上床装睡,从头到尾,一言不发。隔天早晨问他见到东西没有?苏宗民也是不吭不声,显然做贼心虚。
辅导员是苏宗民他们的师兄,刚毕业留校的年轻老师,这人比较好事,有心要当福尔摩斯。他着手办案,悄悄让人把苏宗民找来,亲自盘问,借以判断苏宗民是否确实值得怀疑。苏宗民在辅导员那里表现一样,也不多说,只讲没拿,不知道。其他话没有,不像别的人碰上这种事发誓赌咒,极力争辩洗刷。辅导员一再追问,苏宗民总是那几句话,不慌不忙,沉稳,坚如磐石。弄得福尔摩斯第二很疑惑,不知道这个小师弟是会装呢,还是果然无辜。当时情况下,只好扩大侦察范围,辅导员把同舍学生都叫来盘问,除了让各自交代情况,还让他们提供怀疑线索,分析有谁比较可能作案。言谈之中,有意无意把话题引向了苏宗民。
沈达知道了,非常生气。
沈达住在对面宿舍,跟苏宗民不是一个寝室。苏宗民的舍友丢钱了,怀疑为苏宗民窃取,这件事跟沈达没有任何瓜葛,除了辅导员有资格过问,实不必劳驾沈达费心。偏偏人家沈达不这么认为,无论如何要插一杠子,表示一下自己的看法。沈达以老大自居,行事比较粗鲁,他把童志强叫到自己房间,房门一关,劈头盖脸,张嘴就骂。
“你眼睛两个珠子是木头?”他斥责,“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