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路正好从他家门前经过,羊娃他爸刘秉章以施工车辆从他家门前经过,干扰了他休息为由,拒不让路,羊娃又是这一带出了名的黑皮,村长也拿他没有办法。
已经停工三天了,按照李军的意思不如重新协商征地费用问题,再给村民们补贴上一些算了。
殷成不同意,这么大的井田面积,一补就得上百万,资金谁来出?首先董事会就不会通过的,于是殷成想,白的不行咱们就整黑的,他私下找来杜子商量,现在看你们的了,有政府撑腰,你们想办法摆平羊娃家,以后谁挑头就收拾谁。
杜子不以为然:只要你们发话,事情我来摆平。
三十五
深秋的尔兔林村,太阳早早就落下去了,太阳一落,寒意就随之袭来,天也就跟着黑了下来,鸡狗回了窝,猪羊回了圈,人们也都早早回到家中,路上几乎没有人走动。
夜渐渐深了,没有月亮,只有稠密的群星挂满天空,周围显得黑暗而神秘,村子里除了还能看到零星的几点灯光外,一片静谧。
一辆黑色面包车悄悄开进尔兔林村,随着灯光由远而近,谁家的狗吠了两声,又没有了动静,也许那只狗觉得只是路过的车辆,或者是它也困了,叫了两声后就又倒头睡去。
面包车在村头的土路上一颠一簸,停了下来。
跟着从车上下来四个人,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根不锈钢铁棍,那棍子看上去足足有一米长,在满天的寒星下闪着贼亮的光芒,几个人来到羊娃家门前,听听里面没有动静,估计人都睡下了。于是,绕过羊娃家院子来到了关着猪羊的圈旁,两个人在圈外把风,另外两个人进去,一个人奔猪圈而去,一个人奔羊圈而去……
第二天黎明,东山的朝霞刚刚染红半边天,全尔兔林村子的人都听到了羊娃妈站在村头叫骂的声音,羊娃妈从村子这头骂到那头,骂的语言也决不重样。
先是大人们起来看究竟,然后是孩子们一个一个从家中钻出来看热闹。羊娃家的两头猪、四只羊被人整死了,人们聚在一起纷纷议论是谁这么缺德,羊娃家把谁得罪了?村民们聚集在村头胡乱猜测着。
第三天洽逢镇上集会,尔兔林镇古历每月逢五、逢十就有集会,这也是几百年传下来的规矩。
一大早,羊娃的爹套上驴车,拉着杀好的两头猪、四只羊到镇上赶集,那天晚上他家的毛驴因为拴在了后窑洞里,才躲过了一劫。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羊娃爹在镇上赶集时,与几个后生因为猪肉羊肉的价格谈不拢,发生口角,被几个后生饱揍了一顿,头上还被打破了一个窟窿,血流满面,在镇医院包扎后被村里人送回了家中。
紧跟着几天,羊娃每天都带一把杀猪刀在镇上转悠,找打他爸爸的那几个后生。
却说这天适逢周末,羊娃手里拎着一个帆布袋子,袋子里裹着一把杀猪刀又在镇上转悠。
看看日近晌午,他感觉肚子饿了,就走进一家杂碎店,要了一碗羊杂碎汤、一个油漩饼子正吃得舒服时,进来一个黑壮的胖后生,一屁股就坐在了羊娃旁边的杀猪刀上,羊娃警觉地伸手到身旁凳子上拽他的帆布袋子,不想那黑胖后生迅速从袖管里抽出一根明晃晃的不锈钢管子,抡起来照着羊娃的头上就是一下,羊娃闷哼一声失去了知觉。
等他醒过来时,看到自己躺在自家的床上,头上包得是里三层外三层的白纱布,一向强悍的母亲正坐在他身边流着眼泪。
羊娃问:我爸爸呢?
母亲答道:去派出所报案了。
正说着羊娃的爸爸刘秉章回来了,一进门就只是叹气,狗日的赶上甚世道了,狗日的赶上甚世道了。
羊娃妈问:派出所咋说?
羊娃爸:人家说已经立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