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边,科学数据扔两旁,人性摆中间。把这事视为全人类的大事,老板怎么想,你跟着那样想就行了。”
“我一直都是这样鞭策自己的,”赖森认真地说道。“对我而言,新生活就从今天开始——早上以全然崭新的面貌说‘嗨’——是这样的意思吧?”
“差不多。还有,别忘了对小孩来说,爹地在早餐后能和他们共处片刻,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就这样了。你可以请研究部门帮你调一些刮胡用品的竞争业者档案,虽然我看不出来有此必要。反正,把过去的旧资料调出来,也不会有什么害处。”
“至于那个特戈洚巴树呢?”赖森向下睨视狮子鼻。“我渴望在这玩意儿上着墨着墨。我们不需要什么研究资料。当地土着把树汁萃取出来,然后涂在脸上——这就是为什么许多年来,他们是中非大陆上胡子刮得最干净的部落。不过为了白种人敏感的肌肤,我们的药剂师已经将那如糖蜜般的原汁树液加以精炼处理,然后与取自磨成粉末的河马睾丸的软膏混合,最后制成这种迄今仍没没无闻的刮胡调剂。”
“我忘了告诉你,”安德森说道:“我们不在那株树上面做文章。”
“老大,不在那株树上面做文章?”赖森的表情滑稽,一副很受伤的模样。
“刮胡子。我们的重点是在反对刮胡子,而非不刮。我们需要一个名称,听起来不必滑稽好笑,也不用时髦漂亮。‘新修脸主义’和‘无剃刀’这两个名字都遭到强烈否决了。”
“那‘除毛乐’呢?”
“太科学化了,不好。”
赖森笑了。他的笑声毫不掩饰,宛若一位学者激动地发出咯咯尖笑声。
“你知道的,我不信这玩意儿。一定是有人在开玩笑。”
“雷佛顿试过,而且他说这玩意儿很管用。”安德森跳过这个问题,同时也叫赖森一起退下。当这位文案撰写员走到门边时,安德森把他叫回来。“我说,你有没有在这里见过一个年轻人?他是马尔康·邦兹爵士的外甥,名字叫做葛雷特瑞克?”赖森点点头。“他长得什么模样?”
“很难形容,一脸无辜的模样。我让他看那些剪贴簿里的旧广告,他看得兴致勃勃。”赖森又咯咯发笑。“他以为自己要做的是什么有创意的工作。你要见他吗?”
“现在还不用,我下午再找他。这会儿先让他试写几个产品名字出来,查理,这事可以麻烦你吗?他干活的时候,别让他搞砸什么东西。你自个儿稍微留意一下就行了。”
赖森嘲讽地模仿威威说话的方式,故意用轻声细语、循循善诱的腔调说道:“别让我所说的话绊住你。你自个儿琢磨琢磨。”他走出办公室。
安德森坐下,审视脆即酥新的企画大纲。这时电话铃声响起,总机小姐说:“啊,安德森先生,贝格西德先生一直在找您。他说有要紧事。”
“帮我接过来,可以吗?”
他皱眉看着标题“脆即酥保住秘书的饭碗”时,贝格西德那万般焦虑的鼻音传了出来。
“听着,亚瑟先生不断在我耳边唠叨那些构图。你知道的,就是我们夏季宣传活动要用的那些。”
“啊,是的。”安德森拿起内线分机,拨了珍·莱特莉的号码。“珍,”他说道:“把童装世界的广告图找出来,克劳萧工作室上星期就应该送过来的,查查看出了什么问题,快。”其间,贝格西德的话匣子从未停过。“是,”安德森说。“是,是。”
“今天下午我应该把这些图给亚瑟先生过目的。”
“我正在追那些图,贝格西德先生,”他随口答道。“你今天会拿到手的。”
带着鼻音的哼声抱怨立即变成了浓郁鼻音的亲切话语。
“太好了,安德森先生,这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