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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
淋。”

    安德森眼睛为之一亮,但送来的水果却深藏于果酱之中。他的汤匙在冰淇淋坚硬的表面上滑动。他猛然用力插入果酱之中,成功地挖出一小块食之无味的樱桃、洋梨和香蕉。威威把甜点推到一旁,好整以暇地开始用银牙签剔牙。安琪拉把她的甜点一扫而空,脸上溢满喜悦之情。安德森又试了一口酒,他发现若说第二瓶酒有何差别的话,那就是它比第一瓶更加温热的多。

    “好酒,对不对?”安琪拉说。“我的意思是,我对酒一窍不通,但是我喜欢它,是吧?噢,我刚才问过你这个问题。你们两个是又聋又哑啊,是不是?我是说,我们不找点乐子来玩吗?噢,好吧,要是你们不想说话,我就来泡咖啡好了。”她人又消失了。

    威威别有心机地倾身靠向桌子。

    “我猜你不会想带安琪拉去守护神吧?票还在我手上,你知道,而且——”

    “恐怕不行,”安德森断然说道。“我是说,我很乐意,但我得去参加一场派对。”

    “你可以带她一起去。”

    “那我们的密谈呢?”

    “噢,那不急。你愿意带她去参加派对吗?”

    “说真的,我恐怕——”

    “不行吗?是啊,我猜是不行。你不顾我的请求,是吗?”

    安琪拉端着有咖啡和饼干的托盘,摇摇摆摆地走回来。

    “我说啊,咱们来跳舞吧。你会跳吧,对不对?”安德森承认他会。“那么威克多也会跳罗,不过我没看他跳过舞。但今晚你们都得跳,因为这是我的生日。”她奔向威威,并抓着他的手将他拉离椅子。

    “那发出的声音怎么办?你母亲——”

    “噢,只要我们小声点,她不会听见的。何况,今天是我的生日。再来就去溜冰。在这个世上,我最爱的就是跳舞了。安德森先生,你呢?我说,你的教名是什么?”

    “我从未告诉过别人。”

    “那我就叫你安迪好了。我来开收音机。哦,我还以为你们想喝咖啡。”

    安德森暗自揣测咖啡会泡得像温热的果酱,结果惊喜地发现它是可以入口下咽的。自此他心中产生了些许信心,于是咬下一口饼干,但他的牙齿却拒绝合上,而饼干也从他的嘴里蹦到桌上。安琪拉一边大笑不止,一边解释这些橡胶弹性饼干是特别留给客人的。连威威都不由自主地放肆狂笑。安德森倒觉得无趣极了。这个插曲使他意识到自己饥饿难当。

    客厅里,收音机正轻柔地播放舞曲音乐。整个房间只开了一盏灯,朦胧地照亮墙壁、椅子和书柜。

    “来吧,”安琪拉说道。“来跳舞吧。”

    她搂住她继父腰部,两人开始在地毯上曳足而行。安德森跌坐在扶手椅上,手中转动着半满的酒杯。那两个人就像在梦游似的,相偎相依地摇摆起舞,此时收音机正播唱着:

    心中的忌妒一发不可收拾;盲目的猜忌是我一身的罪恶……

    他坐的椅子上摆着《广播时代》。安德森拿起它,看到节目单上面写着“一九四二年热门金曲”。一九四二,他思索起来,一九四二。这个年份代表了什么意义?那一年他三十三岁。那一年他娶了小薇。那一年他被公司留了下来——事实上,是多亏了雷佛顿,他才会被公司留下来的。就是在那一年,威森广告公司受到告知必须裁员。他们裁了又裁;终于这一天到来了,要嘛是安德森,不然就是一个叫做葛布的人,两人之中必须择一解雇。葛布的职位是美术部画家,他帮情报局和电信局的案子画草图,而那时候安德森正替此案撰写文案;他当时三十五岁,比安德森年长两岁;而且他还有两个小孩。不用想也知道,安德森走定了,要不是好心的雷佛帮忙的话。好心的雷佛有权有势、足以依赖;好心的雷佛看葛布不太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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