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咋在你这儿睡了一夜？我没吐吧？quot;叶毛问。

    quot;毛毛，妈看你腿已经好了，脸上的伤疤不要紧，赶紧出去找个活儿干，起码挣个饭钱。你爸得了大病，家里的钱都花光了，还借了不少债。你是个小伙子，再不能光想着依赖父母，我跟你爸也没能力继续养活你。你蛋蛋哥上班虽说挣钱不多，也算能把他那个家撑起来，你以后只能靠自己啦。quot;寇粉英苦口婆心训导小儿子。叶国林已经出院，待在家里继续养病。

    quot;妈您说得对。我一个大小伙子让父母养活，羞得脸都没地方放。我赶紧找活儿去，挣下钱都交给您。quot;

    叶毛于是到处寻找打工的机会。有一家叫做quot;好再来quot;的餐馆招服务生，他进去问了问，老板娘说：quot;端盘子传菜，一个月六百块钱，管饭。quot;叶毛想，不管挣钱多少，先给家里省点儿粮食，于是说：quot;我干。quot;老板娘又说，quot;干活要小心，打碎盘子、摔坏碗都要赔偿损失，问题严重还要罚钱。quot;叶毛说，quot;我尽量小心。quot;

    叶毛当了餐馆的服务生。quot;好再来quot;的大堂领班也是小伙子，被服务员喊作quot;马经理quot;，他对叶毛稍事培训，其实就是交代一下，叮咛一下，然后让他穿上暗红色工装，就上岗了。叶毛的任务是午餐、晚餐给客人传菜，送到包厢门口转交给服务小姐。这活儿无非是端着盘子来回穿梭，乍干觉得也不怎么累，但架不住时间长，磨人得很。尤其晚餐，有的包厢客人闹酒，走得特别晚，叶毛要一直伺候着，下班常常到晚上十一二点，时间一长弄得睡眠不足。

    有一天夜里餐馆停了暖气，叶毛冻感冒了。第二天上班，他萎靡不振，鼻涕眼泪的。坚持了大半天，到了晚餐客人最多、任务最重的时段，叶毛有些招架不住，端盘子传菜步履蹒跚。

    quot;叶毛，精神些，小心摔了盘子。quot;马经理看见叶毛不对劲儿，提醒他说。叶毛没吭声，看了马经理一眼，领班却看见他有两条清亮的鼻涕忽悠忽悠，几乎要掉到菜盘子里，于是赶紧抢上去，从叶毛手里抢过盘子把菜给送上去了。

    quot;叶毛你咋回事儿？流着鼻涕给客人上菜，岂不是要砸咱餐馆的牌子？quot;马经理批评叶毛，口气强硬。

    quot;流鼻涕还不是在这儿把我冻着了？我不是故意的，你这么厉害干啥？quot;叶毛初次打工，不适应别人对他指手划脚，嘴上不示弱。

    quot;咦，你这个叶毛！来来来，咱到一边说去。quot;马经理扯着袖子把叶毛弄到远离食客的一个小屋子，quot;照你这样子，我还不能批评你？谁给你厉害了，眼看着你鼻涕要流到菜盘子，我还不能提醒一下？我一说，你的-口气-比-脚气-还大？quot;

    quot;你的口气才比脚气大呢！不是不让你提醒，你说话客气些。quot;曾经跟上程剑、黎飞飞混社会的叶毛是个愣头青，不把马经理放在眼里。

    quot;你这是接受批评呢，还是教训我呢？咱俩到底谁领导谁？quot;

    quot;都是给人打工，你比我牛叉多少？有话好好说，我也不是好欺负的！quot;

    quot;好好好，我说不过你，惹不起你。我去给老板说，不管你了成不成？quot;

    马经理说完怒冲冲要走，叶毛忽然意识到这可能意味着自己将会被辞退，犹豫了两秒钟，赶紧追上领班说：quot;马哥、马哥，我错了成不成？你先别给老板说，我好好干还不成？quot;

    quot;你厉害，我管不了你呀！quot;

    quot;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