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给破了,因为他当了团省委一把手,经常要干笔杆子活,所以再次冲破戒令;至于当上市委书记后,为什么又要戒烟,壹号没再往下说。
他话锋急速一转,立马尖锐起来:quot;我听说A县有个传统,招待上级领导的香烟牌子是-骆驼-,这里头有啥说法啊?quot;
我忽然感觉有种从绿洲坠入荒漠的沉重,自己骑在一头quot;骆驼quot;身上,摇晃起来,仿佛这头quot;骆驼quot;从原产地,从大西洋对岸牵进了A县崎岖的山道上。
我坐直了身子,想了想说:quot;我也是听说,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候不是外烟进口量少嘛。现在已没这说法,掏六块钱就能买到一包,比国产烟便宜得多。quot;
quot;嗯,你说的是伪劣-骆驼-,大都是假烟,我儿子都能买到的。我讲的-骆驼-是原装进口的精品,而且价格昂贵,有些东西养成习惯了是改不了口的,只怕A县的-骆驼-比-大熊猫-要娇贵得多。quot;壹号的口气像是烟草局的纠察员,很专业。
我这才回味出老头子所说的quot;醉翁之意quot;,壹号这是借quot;骆驼quot;来影射老头子的。
我先前的那点轻松感荡然无存了,神经元像是被quot;骆驼quot;拽进了沙漠里,有些生痛起来,手里的烟也忘了吸,只顾喝水。
壹号围绕quot;骆驼quot;继续展开下一轮进攻,把我老余当成虐待动物quot;骆驼quot;了,越发觉得自己成了老头子的替身,被壹号面对面清算旧账。
壹号继续说:quot;过去常说:一盒烟,一斤油;一顿饭,一头牛。我看现在一盒烟能换十斤油了,我是在自己身上做过反思的,假如我们自己掏腰包在烟和油面前做出选择,我相信大家都会买后者,民以食为天嘛,钱乃身外之物,也就是养家糊口之用,能带进棺材里生利息吗?所以啊,有了我第三次戒烟,不抽了,也就躲开了别人的烟雾弹。我相信,如果每个领导干部能从烟事上以身作则,小利不图,何来大贪呀?老余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quot;
我很想反问一句:那您的司机能做到您这样的洁然一身吗?
我只得点头,接受教育。
他好像摸透了我的内心世界,给我加满水说:quot;其实啊,我选择司机还有一个条件没列上,最好不抽烟。quot;
quot;呵呵,那我就不合格了,小强正合适。quot;我挤出笑容来,茶几玻璃上映照出僵硬的表情,真他娘的尴尬,这顿茶水分明是quot;鸿门宴quot;,剑气逼向了老头子。
quot;身为领导,有时候能带好几百号人,但不见得能管好自己的司机,知道为什么吗?quot;壹号的目光不再温和,犀利得像把匕首掷向我。
我心虚地垂下头去。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咱小司机就靠你大领导的旗杆树在外头呼风唤雨,司机跟小车融为一体了,都少不了quot;油水quot;,除非你砸烂自己的小车,以步代车。
沉默了片刻,我装出轻松的样子,讨好道:quot;还不是跟领导靠得太近,领导忽略我们了。quot;
壹号摇头道:quot;正好相反,是司机忽略了领导,说严重点,是替代领导了。quot;
一剑封喉,壹号的话尖刻辛辣,完全失去了一开场的亲和力,彰显出quot;一把手quot;的本性来,句句掷地有声。
quot;老余你知道-骆驼-牌香烟的活广告是两次世界大战吗?quot;见我沉默不语,壹号又把quot;骆驼quot;拽回来了。
这话更直白了,直接将老头子摁在了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