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儿,你不自量力向俱乐部老板推销花样乳罩,一旦型号对不上,那产品责任就明显啦。比如说刚猪头吧,老板其实早就烦他了,但又找不到好的借口给踢出去,现在碰巧有个好安置,他刚猪头再猪头,也知道老板做到了仁至义尽。他这个舞娘啊,胸脯其实不大,但非得给自己戴上最大号的,容易走光不是?这官场上的舞娘表演节目是限级的,保留三点,你一走光,那俱乐部老板就容易叫人查封了,咋办哩,只能踢出舞台啦!quot;
奶奶的,这叫啥比喻呀,把老子这等quot;书记quot;丑化成了舞娘,简直是quot;士可杀不可辱quot;。
我骂道:quot;操,如此重担你小杨头加压到我这破轮胎上,这不是叫我提前报废吗?我一直想知道刚猪头胸前的乳罩到底是谁兜售的,假如你能给我揭穿这位神秘的小贩子,我就舍命给你推荐一回。quot;
quot;小杨头quot;舌头一卷跑进卫生间抠嘴巴去了,在quot;哦啊quot;呻吟里一定在反思自己先前的失言:把老板比作俱乐部首脑,是不想混了。
反正我只记住了quot;小杨头quot;的苹果舞娘论断,早把他那老班主任儿子的事遗忘了。
对老张同志,我还是格外关心的,听说他在分局办公室被冷冻后,快窝囊成北极熊了,所以,对他任人唯亲的举措,我还是记在心里了,同情弱势嘛。可有一样,当年这送被子的庄稼汉嘴脸蜕变得实在叫人识别不出原貌来,他那宝贝弟弟在他副局长的位置上时,从乡间三轮车上拽进了分局治安联防队,成了一名吃quot;皇粮quot;的临时副队长,而且集训了小车驾驶技术,驾照自然也顺利到了手。在这点上,老张和老萧倒是找到了共性——手足之情,都给自己亲弟弟的脑袋壳上扣上一顶仿制的quot;大盖帽quot;,耀武扬威。人之初性本善,这人啊,自打学会直立行走后,善良的一面好似都是在学会爬行时返回给了大地,最终又用自己的双脚将善良的影子踩在大地上,直起腰杆的过程才是恶的开始,因为能腾出双手攻击了。可甭管蜕变成是啥样,飞腾到天上的,潜伏到地底下的,都得有共性,格格不入的老张和老萧在两顶quot;大盖帽quot;上产生了共鸣:上阵亲兄弟,打仗父子兵嘛!
与城管大队长被人砸瘫相比,张副局长给撸了,张副队长不过是成了普通队员,有手有脚的,器官齐全,尚能继续保持直立姿势,所以,哥哥要把弟弟塞进小车里讨口现成饭吃的心情是相当的急切。
然而,联防副队长是大活人,不是一床被子,人与物放在一起比较,人时常遭受挑剔的原因就因为人的血肉之躯为思想所操纵,进而由行为方式派生出三六九等,物虽然也有优劣之分,但只要各尽其材,为人所用,即便是垃圾也为人回收所用:有人的地方总挑剔同类,有物的地方也总满足人的需求。所以说,老张的一床被子价值永远大于他这位联防副队长弟弟。
我可以向老头子随口点上一床被子,却不可能向壹号郑重推荐一个副队长。
等我上床睡觉时,女部长还待在书房里吞烟雾,热锅蚂蚁一般坐立不安着。
睡意朦朦中,我似乎听到她接了个电话,然后便出门了。
我努力睁开笨重的眼皮瞧瞧床头的闹钟,凌晨已跨出了两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