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嘴quot;安心躺着，我这就给他办转房手续。

    我直接上了院长办公室，女院长曾经是老头子夫人一手带上来的，跟我关系不错。

    听说我要给亲戚转病房，她怪责道：quot;咋不早说哩，我哪知道你有亲戚住院？这些天特护房一直有空着的，我这就叫人帮你转房。quot;

    院长一个电话就能搞定的，跟她客套几句后，我随后就到了住院部隔壁一栋三层小楼房里，按照院长给我的房号，推门而入，一个小护士正给quot;半边嘴quot;换着药水，嘴巴甜甜的，叫老领导莫心急，挂完这一瓶就可以起床活动身子骨了。

    小护士换完药退出房间后，quot;半边嘴quot;忽地quot;嘿嘿quot;笑出声来：quot;错把我当成老首长了，咱可消受不起，你这不是折腾老叔我吗？万一让这里的市领导碰见，不说我没有彻底改造好世界观吗？quot;

    我没心情跟他说笑话，忙问：quot;到底咋回事？quot;

    quot;没啥事，上了岁数记性不好，菜盆里的剩菜放下了-三步倒-准备伺候老鼠的，结果自己先受用了。你说现如今这老鼠药怎么也变质了？估计老鼠吃了也能找到洞口，我若真是死了，也落个干净呀。quot;quot;半边嘴quot;吧嗒着嘴巴，忽然问我有没有带香烟。

    quot;不是早戒了吗？quot;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掏出一根来。

    quot;唉，人在生死之间啊，眼前会晃动着很多影子来，就像烟雾一样，我呀，当时就想抽根香烟再闭眼……quot;quot;半边嘴quot;贪婪地吸了一大口，呛得连声咳嗽，针管摆动起来。

    等他平息下来，我忽然发现病床上的老知青好似复活了，话多了，眼神有灵性了，就差吭哧quot;蚂蚱quot;了。

    我将椅子靠近病床坐下来，给他倒了杯水问：quot;您老要是被几粒-三步倒-拉进了阴曹地府未免太委屈了，至少也得-百步倒-才显得壮烈吧？quot;

    quot;龟儿子是不相信我误吃鼠药了？quot;他的眼睛露出一种狡黠来，这眼神已是久违的余光了，在quot;糖果quot;换取quot;蚂蚱quot;的知青年代里，我太熟悉这眼神了，即便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面前，他也露出天生的狡诈来，从不做折本的买卖。

    quot;为什么还瞒着家人？quot;我说出了心里的疑惑。

    quot;半边嘴quot;沉默了，径自抽着烟，过了好一会儿，他的眼皮耷拉下来，扔掉后半截烟骂道：quot;娘的，咋越抽越反胃呢？quot;

    虽然有护士二十四小时照料，晚上我不想回家了，感觉跟老知青在一起时，我也把自己当成病人了，吮吸着满屋的药水味，好似被打了一针，阵痛的瞬间，带来难得的放松，药水沿着脉搏游荡在我的体内，像一辆清洁车，一路喷洒着水，打湿满城的灰尘……

    quot;半边嘴quot;出院时，我本来想用奥迪接他的，可他拼命制止了，只好打车送他回家，出医院大门时，他回头冲着医院叫出一嗓子：quot;死也不上这里了！quot;

    我忽然想到他那晚下病床上厕所时冒出的一句话来：quot;尿能憋死人的，瞧着吧，总有一天，这特护病房要抬出一位让尿憋死的大人物，比-三步倒-管用得多。quot;

    34

    就在我陪护quot;半边嘴quot;的那个晚上，纪委采取了行动，经过请示省纪委，吴同学下达了一号令：quot;双轨quot;老储。

    过去市纪委的quot;双轨quot;固定地点是一家星级宾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