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试，嫌少就再加点，估计准能成交。可他刚要开口，郑天友走过来抢先说话了。

    quot;贾有道，既然你肯让价，那我就再给一口儿，一万五，怎么样？quot;

    因为他听了柳三羊的点评，方知这是件明代的文房画缸，来气归来气，但他蓦然决心拿下来，决不能给姓柳的quot;做饭quot;，让他把这漏捡走。

    这就让贾有道很为难了。因为郑天友刚才嫌贵，才让柳三羊给价，可郑天友突然又插一杠子，而且给个quot;痒痒价儿quot;，虽说已经有的赚了，可这么好的东西赚得并不多，卖了实在有点可惜。若不卖给郑天友，又怕柳三羊这边也不能成交，那就要鸡飞蛋打了。于是贾有道很希望柳三羊也给口价儿，若柳、郑两人争着买，最好像拍卖会那样买主争着举牌，那就把价抬上去了。人们不要怪罪古玩行的人太鬼，不这么办就挣不着大钱。

    主意已定，贾有道便对郑天友说：quot;天友，你不是嫌贵不要吗？所以我才跟柳老师谈价的，怎么，你又改主意了？咱可得按行里规矩办，等柳老师给完价不能成交，咱俩再重新谈价如何？quot;

    郑天友一听这话立马就掉脸儿了，说：quot;贾有道你这人怎这么岔道儿？还口口声声说懂行里规矩，先来后到这老规矩你懂不？quot;

    贾有道也递给郑天友一支烟，说：quot;天友你急什么？谁说不卖给你了？人家柳老师鉴定了半天不就是想买吗？我让人家给个价有什么不对？再说了，你不是给完价咱俩没做成吗？quot;

    贾有道此时很希望柳三羊借着话头杀进来，那他一下子就主动了。谁知柳三羊却不动声色地说：quot;还是你们先谈吧，既然小郑又给价了，就是有诚意买。quot;

    贾有道很失望，因为柳三羊不上路。贾有道灵机一动说：quot;我看这样吧，天友，咱俩也别矫情，你再加点钱这缸就归你了，怎么样？quot;

    在这个节骨眼上，郑天友却想得跟别人不一样，他觉得即使再给加点钱，贾有道也未必卖，而且还怕给完价仍然成交不了，等于又给柳三羊quot;做饭quot;。柳三羊这人实在内行，没准就趁机把东西买走了。于是，便急赤白脸起来：quot;贾有道，你说句痛快话，少多少钱不卖？quot;

    此时贾有道竟然犯起犹豫，心里也有点怕，迟迟不敢开价。他怕真开出大价来，说不定就把这俩买主都崩跑了，若是因此卖倒了牌子，还挡得住郑天友这张破嘴么？他愣怔了一会儿，对郑天友说：quot;你就给一万六吧。行，就一手钱一手货；不行，我再卖给别人。quot;

    郑天友也不再犹豫，怕万一到嘴的鸭子再飞了呢，便猛一跺脚，说：quot;就这么着吧，一万六我要了。明天上午十一点下市后我给你送钱来，然后把东西拉走。quot;

    郑天友说完也不打招呼，推开门就走了。柳三羊问贾有道：quot;这个郑天友原来是干什么的？quot;

    贾有道道：quot;建筑公司的木工。quot;

    神有神道，鬼有鬼道，虾有虾道，蟹有蟹道。

    郑天友得到一个明瓷大缸，心里多少有些得意，便找到他的同事——跟他一块儿买断工龄倒腾古玩的金岳武，想让金岳武开开眼，显摆一下新买来的东西。这俩人以前都在建筑公司，近几年看别人倒腾古玩挺赚钱，便一起下海了。都是四十来岁，正当年。金岳武比郑天友人缘好些，心直口快，能聊善侃，交际面广，信息来源多。郑天友自然离不开金岳武。

    金岳武来到郑天友家，一见这口大瓷缸，顿觉眼前一亮。一种quot;骤见之而心惊quot;的感觉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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