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陆续上来了，两个人慢慢品着，柳大羊道：quot;商先生也懂古玩字画啦？quot;

    quot;不敢说懂，中国的文物历史悠久，博大精深，谁也不敢说懂。因我祖父从小就在北京琉璃厂的一家古玩店做学徒，后来举家迁到香港自己开店。爷爷年事高了，就把祖业传给了父亲。父亲做古玩生意一直比较保守，只是前些年业务发展很快，主要得益于内地落实文革政策，买了不少退赔的古玩字画。随着业务的扩大，就让我大学毕业后接班。尽管我没有真正接班，可毕竟也对古玩有些了解。说到底，是略知一二。quot;

    此时柳大羊显得很感兴趣：quot;香港的古玩生意好做吗？quot;

    quot;很难说好做不好做。做古玩生意，一靠机遇，二靠信誉，德与诚信对古玩业尤其重要。我爷爷的遗训是，做这种生意，宁卖高，不卖假。所以，我家-积古堂-的客户还算比较多，机遇也就比同行相对要多。quot;

    虽说柳大羊对商谷雨还没有完全了解，但对商谷雨的一席话十分赞同，可以说，几次见面的印象分都不低。

    quot;商先生，我代表建委系统，欢迎你来威州投资发展！quot;

    quot;我知道，港人在内地搞地产投资需要找一个合资单位，是这样吧？quot;

    quot;没错。如果你来威州投资合作，我们负责帮助你找一家可靠的单位，因为你来威州，对我们的经济建设也有帮助。回头我让规划处的同志帮你物色一个信誉好的房地产开发公司，如何？quot;

    quot;再好不过！quot;

    quot;规划处处长叫闵士杰，我把他叫来！quot;

    quot;方便吗？quot;

    quot;随叫随到！quot;

    柳大羊掏出手机就给闵士杰打电话，说：quot;他不来也得来！quot;

    一支烟的工夫，白白胖胖的闵士杰来了，四十多岁，走路像鸭子一样一跩一跩的。而且，左肩右斜，挎着一个黑羊皮的大皮包。又不是外出旅行，带个大挎包干什么？商谷雨纳闷地想。他哪知道，这是等着装酒用的。他们每次喝酒没有完全喝光的（因为要得多，不可能喝光），就用大挎包带走。如果喝二锅头自然没人带，怎奈他们每次喝的都是名酒、好酒。

    一个服务小姐急忙搬来一把椅子。柳大羊把闵士杰按坐在椅子上，说：quot;士杰的酒量在委里排老乜，不过他敢喝，喝多了大不了再吐出来！quot;

    商谷雨和闵士杰握了一下手，说：quot;老乜怎么讲？quot;

    闵士杰嘿嘿一笑说：quot;就是你们南方讲的老幺——来，商先生、柳主任，我来晚了，先自罚一杯！quot;闵士杰手起杯落，一杯三色酒下肚了。商谷雨看得目瞪口呆。他想说：quot;三色酒是用来一口一口抿的，哪有这样硬灌的？quot;但他此刻头脑特别清醒，知道要入乡随俗，便也啁了一杯。顷刻间，柳大羊、商谷雨、闵士杰三个人就喝得醉眼迷离。从桌子上的酒杯看，墨西哥炸弹、三色酒、天使之吻都喝了，而且绝对喝了好几轮。那商谷雨大汗淋漓，面孔如紫茄子。

    quot;老实说，威州建委的人多数人都很能喝。久经（酒精）锻炼，久经沙场，久经考验。因为他们喝酒的机会太多了，有时候订酒的约会推都推不出去，时间上排都排不开。全国的名酒，你说去吧，酒鬼刚出来的时候贵不贵？国窖1573刚出来的时候贵不贵？新包装五粮液出来了，什么味？金包装茅台口味上有什么变化？整！而且有时还上箱子。谁埋单？自然有人埋单，这个您甭操心。quot;

    柳大羊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