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检察长和副市长比什么
壮地往傅二萍家里跑,然后理直气壮地与傅二萍谈婚论嫁了。在这里使用“跑”字最贴切,因为作为没过门的女婿,总是来去匆匆的。一方面因为自己工作忙,没有那么多时间在丈母娘家里泡着,另一方面体现一个勤字,单位里分了鱼虾,赶紧给丈母娘送去,说上两句话回头就走;单位里分了水果,赶紧给丈母娘送去,然后转头就走。东西不在多少,一个勤字就让丈母娘喜欢。其实,傅大萍的妹妹傅二萍也是个丑女,只是比姐姐略微好些。说是好些,是说两个人站在一起,相比之下显得好些,而如果单独站出来看,那叫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半斤八两,旗鼓相当。孙海潮不是正式大学毕业,他上的是夜大,大专,学汉语言文学。那时他是一个基层织物厂的团委书记,因为工作忙,在上夜大的时候就总是迟到。每次进了教室他都要寻摸半天找空座,而每次只有一个地方空一个座,别处都坐了人。这个空座就在傅二萍的旁边。问题来了。是傅二萍有意给他留的,还是别人看傅二萍太丑不愿意坐在她身边?那就说不清了。反正自从孙海潮第一次坐在那儿以后,就次次坐在那儿了。他别无选择。
但让孙海潮想不到的是傅二萍学习奇好,次次考试都在班里第一。夜大考试一般都是闭卷,只有个别科目是开卷。孙海潮坐在傅二萍旁边就沾了光了。凡闭卷考试,傅二萍都早早答完,然后有意闪开身子让他看。孙海潮是个有心计的人,他不敢全抄,如果两个人都得满分,必然让老师怀疑,所以,他每次只抄八成。反正最后轻轻松松毕了业。发毕业证那天,傅二萍追着孙海潮问:“哎,我帮你这么大忙,你是不是得请我一顿?”孙海潮急忙答应:“我请我请!”便在夜大附近的小饭馆请了傅二萍。孙海潮要了一个二两的白酒口杯,傅二萍要了一瓶汽水。那年月还没有雪碧、芬达、可乐之类。席间傅二萍一时兴起,就提了个建议:“我看你天天太辛苦,如果你愿意,就让我爸帮你调个单位?”孙海潮万万没有想到傅二萍还有这个本事,还有这么牛的老爸,连忙说:“调!调!坚决调!”
调工作可以说是孙海潮朝思暮想的事情,他自以为自己是个人才,偏偏厂里迟迟不给自己提职,眼看自己年龄就过线了,还能永远干团书记?可是厂里丝毫没有把自己提起来或做个合适安排的迹象,真让他感觉怀才不遇!他私下也找人活动过,也送过礼,但最后都因能量不够不了了之。年轻人嘛,总是容易激愤的,他曾经在背后大骂厂领导,说他们是一群傻B,有眼无珠!谁知这话被别人听到了,汇报给厂领导,厂领导就找他谈话核实这件事,结果把他吓得够戗,天天晚上加班,企图扭转厂领导对他的印象。眼下突然遇上贵人愿意帮自己调工作,这不是天上掉馅饼,马上要时来运转了吗?他怎么会不高兴?而最让他做梦都想不到的是,这一调就让他一步登天了!他拿到调令的时候一看就傻了――×年×月×日去市政府办公厅一处报到!天!难道老家祖坟冒了青烟了?孙海潮家里祖祖辈辈都是劳动人民,既没有富人也没有官员,他能在基层当个团委书记全凭自己苦干。流过多少汗,受过多少累,走过多少心思,少睡多少觉,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天他兴高采烈地报完到,哼着歌走出了市政府大院。他还能记得那时候他哼的歌是《年轻的朋友来相会》,里面的歌词他倒背如流:“再过二十年,我们来相会。伟大的祖国,该有多么美。天也新,地也新,春光更明媚,城市乡村处处增光辉。啊,亲爱的朋友们,创造那奇迹要靠谁,要靠你,要靠我,要靠我们八十年代的新一辈。”如果还在织物厂,直到他干到退休,撑死了也只能当个厂长,还得说干得好,如果干得不好连厂长也当不了。在厂里他爱唱这首歌,但他感觉只能唱给别人听,自己不可能真的“创造奇迹”。一个几百人的小小的织物厂天天织床单,印床单,织毛巾,印毛巾,仅此而已,难道还能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