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启聪想,也许这个宋城金就靠这样为人做事,他的公司才越做越大,工程越揽越多,信誉也越来越好。不像那些鼠目寸光自私自利过河拆桥不懂知恩图报的一锤子买卖的糊涂小人。那种人,看似怪精,其实不精,他们的企业永远也做不大做不强的。这时候的东县长只担心一件事了,他问曾县长:
“要是招标进行时,他宋城金的工程公司没中标怎么办?我是说万一,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曾县长。”
“敢……”这个字十分强劲饱满的从曾县长的牙缝里挤了出来,“疯了他们啦!这种场面,他谁敢胡写胡画?谁不听话,随时就拿掉谁,这事,东县长,你?一百个放心了。在咱背头县,就没有这种万一……”听到这话时,东县长的心才释然了。
过了一个星期,东县长偕夫人艾思思到南国沿海考察,十多天后,返回背头县时,宋城金的道桥工程公司已进了工地,热火朝天地干起来了。这时老家打来电话,父亲告诉儿子,家中的宅房扩建开工好几天了,新盖的厢房墙起至两米高了。东启聪问父亲,是谁找的工程队?父亲反问儿子:“不是你叫人家来的吗?”儿子突然明白了,是宋城金派的人,他曾对他说过,要为自己老家的宅房扩建整修,没想到的是,他没得到主人的首肯,竟然开工了。可是,为这事,能怎么人家,主人是不兴打送礼人的。何况人家不远百里,派人为自己家修宅盖房,多辛苦啊!不感激人家,能再打击人家吗?唉,这个宋城金,就是这么个明白人吗?就是这么的诚信吗?他中了标,立竿见影,感谢关照他的贵人了……其实自己什么也没做,只是顺着曾县长的思路跟着下罢了,没想到就有这种回报。面对父亲的反问,能不识时务不领情吗?东启聪含糊其辞的回答了父亲,其实是默认了这事,领了宋城金的情,也怨宋老板热情太高,攻势太猛,弄得东县长猝不及防,不得不盛情难却了。情虽然领了,好处也得了,可是在东县长心里,一直有种惶惶不安的感觉,这不是无功受禄是什么?盖房建屋,可不是小恩小惠,这事若是败露,怎么交代?每每想到老家的房宅,就不自觉的生发一种愧疚和不安,心想,待合适时机,将建房的花费还给宋老板,即使是象征性的还款,也得走走程序。东县长明白,宋老板是不会收这笔还款的,那就暗示他,即使照实际花费打一折,也得收下,收下了建房款,东县长的心才踏实,至于收多收少,并不重要。东县长悄悄对自己说,在没有与宋老板结清盖房账目之前,老家盖房的事只能是绝密,包括妻子思思和岳父艾民,也不能知晓。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东县长企图“还款”的念头渐渐淡化了,特别是他得知,仅仅在建造背头河大桥这一个项目中,宋老板的纯利润就达一千二百五十万元,如果外加桥两侧的一级公路,总利润就一千七百万元了。怎么这么高,东县长有点不解,他宋老板揽到的工程总造价也就是三千多万元,难道干这种活利润能达百分之五十吗?对东县长的疑惑,身边的行家告诉他:
“听说过吧,金桥银路铁房子。什么意思呢?建造桥梁的含金量最高,获得的利润是金子,金子多值钱啊。修建公路的利润也不低,但是比起弄桥梁,它还不行,不过它的利润可比喻为白银的价位,也很不错啊。若是盖房子就不中了,充其量利润像铁疙瘩的价格,比起路桥工程:低多了。知道吧,东县长,人家宋老板早先就是泥瓦匠出身,盖房子的,后来当了建筑队工头,再后来当了建筑公司老板,一年忙到头,盖的大楼不少,用他的话说,挣的钱就那仨核桃俩枣,不过瘾。后来不知是哪个高人指点他,他把建筑公司变成了道桥工程公司了……”得悉这些信息,东县长先前无功受禄的愧疚感不知不觉消失了,不安的情绪也荡然无存了。进而,觉得宋老板为自家出的那点力,充其量只是他身上的一根汗毛而已。只是这事得保密,不能让外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