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如果我们动用新华社刘社长,再请汪秘书长帮助,应该可以改变关省长的路线,避开海北。”黄一平简要说了想法。
“好!如果能够这样,倒真是个好办法,既争取了关省长在阳城停留,我们尽到地主之谊,又打破了于树奎借省长以自重的美梦,一举两得的好事嘛。”廖志国听了,异常兴奋。
从廖书记态度的瞬间转变,黄一平也看出端倪——于树奎希望拉大旗作虎皮不假,可此时的廖志国又何尝不希望借此机会,同关省长这位N省的二号大员,做一次近距离的亲密接触呢!
在一般人看来,因为龚书记与关省长政见分歧,又因为龚书记比较信任梁副书记,故而关省长与梁副书记似乎必然对立。事实上,就黄一平的观察与感受,在省级领导层里,关省长同梁副书记之间是否真有些什么芥蒂,廖志国并不掌握多少,多数是梁副书记夫人、秘书私下暗示,或者官场上的某些传闻。何况,在黄一平这个旁观者看来,省里关系再微妙再复杂,那也只是龚书记与关省长、梁副书记与卜副省长之间的事,与远在阳城的廖志国并无直接关联。话说回来,即使关省长真与梁副书记有些什么矛盾,作为那样高级别的官员,断不会因此而直接迁怒于廖志国这样一个下属。因此,越是上层关系微妙、敏感,廖志国倒是越应当主动贴近关省长,尽量解除其误会。浸润政界十几年,黄一平深知,官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利益才位列第一且至高无上。那种认准了死理不回头的所谓“忠臣”,其实不过是愚蠢的代名词,最终都会吃大亏倒大霉。倒是那种风吹两边倒的墙头草,不论形势如何险恶多变,总能立于不败之地。说白了,官场上的胜者,永远属于那种善于观察风向、审时度势、八面玲珑的智者。
这些想法,黄一平当然不宜直接说与廖志国。跟随廖志国四年有余了,相互之间的感情远远超出上下级,也甚于当年同冯开岭的亲密度,可毕竟没到、也永远不可能达到掏心袒肺的程度。什么话当说,什么话不当说,什么事该明白,什么事即使明白了也要装糊涂,正是衡量一个秘书高下优劣的重要标志。很多秘书,原本与领导关系倒也不错,往往就是因为一念之差头脑发热,多嘴多舌了那么一言半语,从此给了领导恶感,便不再得宠。上述涉及到领导之间的关系,尤其又牵扯到书记、省长那样高的层次,你一个秘书作为旁观者虽然看得明明白白,却也不可轻易道出。但是,嘴上不便说的话,却可以通过行动体现出来。
“那我马上联系一下汪秘书长他们,试试看。不过,我得打着您的旗号,或者由您直接跟他们说。”黄一平征求廖志国态意见。
“好的,抓紧联系。还有,明天我们市里不是在阳西有个农业规模化现场会吗?正好,就以这个会议的名义请关省长停一下,给全市干部群众鼓鼓劲!唔?”廖志国首肯。
黄一平双手击掌,说:“妙!农业规模化经营,正是关省长特别关注的事项。去年,阳西万顷良田集约化经营的那个材料,关省长作了长达二百八十字的重要批示哩。我觉得利用这个会议主题,将关省长请来阳西、调离海北,把握更大了。”
“好啊!你要是能联系成功了,明天阳西的会议规模就扩大,规模层次提到最高。”廖志国居然手舞足蹈起来。
当着廖志国的面,黄一平像一架上足了发条的挂钟,精神抖擞且有条不紊地忙碌开来。
第一个联系对象,是省政府汪秘书长。
汪秘书长是阳江籍出身的官员,曾经是廖志国岳父苏老主席的手下,同廖私交颇深。
电话交到廖志国手上,也不拐弯抹角,就把要求说了。
“既然我们下边一个小小县委书记都能做到的事,难道我这个市委书记就不行?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