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花自飘零水自流
他挂上勾,去向不明的几百万资金,至少一半进了他的腰包。如果真要查下去,安东旭固然要吃不了兜着走,他欧阳举也脱不了干系。好在信里并没提到玉石经营公司,更值得庆幸的是自己在第一时间知道这个消息,他想,不能让市纪委再插手,得想办法控制住局面。
“香港的事我有责任,”欧阳举斟酌着说,“我是联络处的主管领导呀!”
这句话,他特意加重了语气。
“你有责任也不过是领导责任,对部下失察的责任。”苏云骋说,“我是市长,我就没有责任?联络处是我批准设立的,安东旭这个主任是我力排众议起用的,要说责任,我是第一位的。”
“所以嘛,还是我来收拾这个局面好。”欧阳举顺水推舟,“我可以尽可能地把影响限制在最小范围内。”
“不然,”苏云骋摇头,“信是市纪委收到的,还得让他们去办。如果安东旭真是那么混账,那也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谁让他年轻轻的就腐败到这种程度。只是,唉!”
欧阳举不语,听着苏云骋伤感地自言自语道:“但愿安东旭不会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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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天长,金洋子的法拉利跑车到机场时已是傍晚时分,太阳却依然高高地挂在西天边,只是浓重的晚霞把天幕渲染得五彩斑斓,像她此刻错综复杂的心绪。
安东旭告诉她自己的航班号,并没有让她来接机,是她主动提出来的。临从仙峰市出来,她给苏云骋打手机,告诉他安东旭回来了,她要去机场。苏云骋淡淡地说:“很好,你要和他多谈谈。”随即就挂了机。她不明白苏云骋说的“多谈谈”是什么意思,只是为他波澜不惊的态度多少有些失望。原本她以为,苏云骋会为安东旭回来或是为她亲自到机场接机而不快。
半年多过去了,金洋子觉得自己越来越离不开苏云骋了。当初和他好,虽然是在半推半就之间,但她并不是完全情愿的。苏云骋说喜欢她的优雅,这令她很高兴,至少这表明对方不是那种单纯贪恋女色的男人。那么自己喜欢苏云骋什么呢?夜难成寐时,她不止一次这样追问自己。是他的职位,还是他能给自己带来的荣华富贵?是他的风度气质,还是他那与众不同的成熟男人所特有的魅力?金洋子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奔着前者而投入苏云骋怀抱的,尽管“水荇居”带给她的满足、自豪与欢乐是她梦寐以求的。她更愿意说是苏云骋异于他人的人格魅力吸引了自己。从事新闻工作这些年来,她接触过的各级领导不算少,屈指算来,还没有哪个当官的会像苏云骋一样能在她心目中占据那样牢固的地位。他就是与众不同,他身居高位,却没有其他当官的那种浮躁与虚伪;他大权在握,却能够把权力运用得公正、得体而磊落;他学识渊博,却处处表现得虚怀若谷;他风度翩翩,却从来不在女人面前油腔滑调、甜言蜜语。如果他不是苏醒的父亲,自己会不会主动爱上他呢?
金洋子觉得自己很难解开心理上这个“结”。与安东旭相处这几年,她看到的都是他身上的优点,女友们对她艳羡不已,她也曾为自己找了这样一个终身伴侣而骄傲。安东旭当然是男人堆里的佼佼者,苏醒就曾开玩笑说:“洋子,什么时候你厌倦小安子了,可要告诉我一声,我宁愿拣你扔下的‘破烂’。”可与苏云骋一比较,两人高下立现。除了年纪,安东旭几乎没有可以与苏云骋相匹敌的方面。特别是苏云骋表现出来的年长男人对“小女子”那种体贴、关爱,那种善解人意,令金洋子总有一种受到父亲宠爱般的幸福感。金洋子有时也在苏云骋面前耍耍刁蛮,弄弄小孩子脾气,可是她温柔也罢,耍刁也罢,火一样热烈也罢,水一样平淡也罢,苏云骋总能轻而易举地使她就范,而她最终也乐于做一个“乖乖女”,心甘情愿地受他摆布。金洋子渐渐感到,在苏云骋身上得到的快乐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