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果两大块都真的涉及了,那可是……
这几年,全国各地出案子最多的部门,就是交通,还有建筑。究其原因,还是权力失去了制约,过分宽裕的自由裁量权,让一批批的干部最终失去了自由。
下午的课是吴旗教授的政治体制改革综述。
吴旗上课有个特点,不带书,只凭着一张嘴,在讲台上滔滔不绝,也不板书,你愿意记就记,不愿意记,他也不说。他讲课的风格,完全是浑然忘我,一个人在台上,自顾自地大声讲着。至于台下有多少人听,是不是听进去了,他基本是不问的。课一讲完,拍拍衣裳,走人。但是,吴旗的课大家却都愿意听。他有思想,有观点,有分析,有批判,这样的课一讲出来,学员们听着听着就进去了。这些县干们平时忙于工作,哪有时间思考?因此,吴旗教授的课一听,感到茅塞顿开,犹如醍醐灌顶,淋漓痛快。
其实,党校在中国就是一个特色,而党校教授的胆子,更是一大特色。真正敢于对国家政策说quot;不quot;的,大半都是党校教授。早些年,中国进行第一轮金融体制改革,但是,正热火朝天之时,中央党校的某位教授却不合时宜地抛出了一系列理论:金融体制改革,弊大于利。他的分析当然不全对,但很多分析,对后来金融体制改革的修正,却起到了重大作用。党校是最接近党的核心的,对党的政策,往往知道得早,分析得透,理解得深,因之也批判得彻底。不过,党校也不是从上到下,一以贯之的。越是到了底下,党校教授们的胆子越来越小。到了县一级,几乎成了解读各项政策的传声筒。市一级相对要好些,但也很难放开。放开需要底气,北京的教授们知道内幕多,所以说出的话能有分量。到了市党校,你再说,就没人听了。好的演讲,好的讲课,必须包含大量的信息。信息越丰富,受众才越欢迎。尤其是这些县干们,最愿意听的就是对政策的另类解读,或者是对高层决策的内幕揣度。
吴旗属于前者。
县干班的课属于板块式教学。一个教授讲课就得讲一上午,或者一下午。吴旗教授侧着身子,从教室门里走上了讲台,轻轻道:quot;上课了……
quot;今天,我们讲政治体制改革。在讲课之前,我想重复一个观点,就是政治经济学上常讲的一个观点: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那么,我们的政治体制改革,在被经济基础决定的情况下,到底进行得如何呢?quot;
吴旗问了这句话,却并不等待回答,突然话锋一转:quot;现在,在我们的政治体制改革中,政治经济学的那个著名观点已经失效了。我们现在,是典型的上层建筑决定经济基础……quot;
阶梯教室里回荡着吴旗的声音。他是一开始轻,继而声音放大,到最后,就有些quot;振聋发聩quot;了……
课间休息后,吴旗突然转变了话题,讲到了腐败。
quot;腐败是一个民族的疼痛,是一个政党的悲哀。现在,我们的腐败已经不是个别人的事了,而是群体性腐败,制度性腐败。quot;吴旗这话一说,县干班上顿时没有了声音。很多人的头都低下了,除了吴旗的声音,就是记笔记的声音。莫仁泽咳了一声,余威回头朝他望望。只见莫仁泽起身,拿着支烟,朝余威笑笑,出了门。他的意思是烟瘾犯了,得出去解决一下了。
县干班里抽烟的多,而且特色比较明显:抽烟的大都是年龄较大,一直在基层干起来的同志;而那些年龄相对较小、或者一直在市级机关工作的同志,几乎都不抽烟。另外一点就是,抽烟的干部当中,又以在特权部门的干部为多。至于抽烟的档次,几乎惊人的一致。如果每天谁愿意,将县干班学员抽过的烟头收集起来,就会发现:烟都是quot;中华quot;,无其他牌子;而且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