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恨如缕 崩绝壁
摆蕴菲,老肖嘴唇抖动着又说:“他妈的,苗得雨这一帮混蛋不是人,自从我有病不能上班以后,就不要我了,工资不发,也不给医药费,一次也没来看过我,摆局长,你是第一个来看我的领导啊!”老肖说罢已经老泪纵横了。
摆蕴菲心里也很难过:“以前不知道你病成这样子,为什么不住医院呢?怎么会病成这个样子?”
老肖叹一声说:“自己没钱,也不想连累别人,病也就这样,肺病晚期,治不好了。”
“那也不能老这样啊,该住院还得住院。我和苗盼雨说说,他们怎么能不管老职工呢?你们现在怎么生活啊?你怎么会病成这样子?”摆蕴菲很关切地问。
老肖很哀伤地说:“由于红星矿实行轮休制,多数矿工都是三班全天候作业,每月只有一天休息时间,去年一月份我上班二十九天以为够了,矿上说那个月是三十一天,应该上三十天班,结果扣了我三百元钱。我们从来没有享受过法定假日,春节上班也不享受双薪待遇,跟平日上班的收入一样。这两年煤价疯涨,但我们的工资只涨了一百块钱,他们比旧社会的矿主还歹毒,还狠心。井下遍布有害气体和灰尘,作业环境十分艰苦,大多数矿工在井下都是吃自带的饭食,一年四季冷饭、冷水,大部分都有程度不同的胃病,风湿病、肺病、外伤等更是常见的职业病。看病都是自己掏钱,没有人给我们入医疗保险,后来我就得了肺病,还很严重,矿上不但不给治病,还让我下岗了。好在女儿还孝顺,她现在有一份工作,每月都按时把发的工资送回来。”
老肖的老婆说:“她爸有病,现在我们就靠女儿来养活了。”
“你女儿在哪里工作?”摆蕴菲假装不知道地问老肖的老婆。
“女儿在一家公司里当会计。”
“她是财会学校毕业的?”摆蕴菲问。
“不是,初中毕业。因为穷不能上学,就出去打工了。”
“初中毕业能够当会计?”摆蕴菲随便提出了个疑问。
“我那天也问起来,燕子说她是负责发手套和工作服那些东西的会计,只记个账。”
“你女儿是叫肖燕子吧?”
“是呀,小名叫燕子,大名叫肖燕,上户口的时候写成肖燕子了,想改人家不给改,就没有改,燕子就燕子吧。”
“燕子在哪个公司上班?”
“哎呀,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她不常回来,说是很远呢!我那天问她,她说是在哪里来着?我想想……”
“是凤凰山吗?”小惠问道。
“不是。好像……对,我想起来了,她说是在平州。”肖燕子她妈显然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在干什么工作,在什么地方。
摆蕴菲也猜出来肖燕子没有对她妈说实话,就又问道:“平时你们如果有事情怎么和闺女联系?”
“没有联系过,她说她有个手机,有事让我打电话,我也不会打,家里也没有电话,过几天就该回来了。对了,她的手机号码记在墙上那张日历上。”燕子她妈说罢指了一下墙上的旧日历。那是一张包含十二月的日历,还是二○○四年的,二○○五年的新日历还没有。
摆蕴菲和小惠走过去看了一下,就是刚才小惠拔的那个手机号码。看来这里已经问不出任何有价值的情况,摆蕴菲也不想告诉肖燕子的母亲说她女儿并没有在平州,就在大野市,害怕伤了他们的心。摆蕴菲现在决定再去煤矿上一趟,临走她走到老肖的病床前,掏出五百元钱放在床边上,老肖夫妇一阵子推让。摆蕴菲说:“五百元也济不了什么大事,就算我的一点心意吧。老肖的事你们放心,我会和苗得雨他们联系的,他们应该给老肖看病。”
老肖流着泪说:“别人都说你像河南的任长霞,我也没有见过任长霞,今天终于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