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又堵得慌。人家高洁正病着,而且是活不了多久。在这种敏感的时候,你杜小春就急匆匆当起了主妇的角色,不管你有没有取而代之的想法,但客观上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太过分了。连高洁的母亲和高歌都感觉到了这一点,她们已经用怪怪的眼光看起了杜小春。马长有再也无法忍受了,他只好站起来,说,你们吃吧,我还有点事,我该走了。
还没等别人挽留,杜小春却说等一等,等她洗完锅收拾好了再走。
这像什么话,还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主人。虽然胡增泉和高歌说不用了,他们可以收拾,但杜小春还是态度坚决地要留下来洗锅。
杜小春不走,马长有也只好忍了没走,也只好再次坐回客厅看电视。
出了胡增泉家,马长有便怒冲冲地自顾前面走。真是岂有此理。马长有越走,肚里的怒气越多。你杜小春也是个知识分子,怎么就堕落到了今天这样的水平。回头看,杜小春已经远远地落在了后面,而且杜小春故意慢腾腾地走。站着等杜小春跟上来,马长有压住满腔的怒火,说,你觉得你今天的表现正常不正常。
杜小春反问说,你觉得你今天的脑子正常不正常。马长有再也压不住恼火,说,我不正常,但我知道哪是自己的家,哪是别人的家,也知道哪是自己的丈夫,哪是别人的丈夫。
原来如此,原来竟然吃这样的干醋。真的是脑子出了问题。她还以为是他要走时,她没及时跟他走他才恼火呢。这么一件正常的事情就疑神疑鬼,以后还怎么和人交往。杜小春立即恶了声说,我就是不知道谁是我的男人,我就是见了男人就上床,我就是一个妓女,你怎么着,你想让我怎么着?你是不是想让我见了别人的家就躲,见了别的男人就骂。
怎么如此蛮不讲理。马长有真恨不能掰开她的脑袋把最基本的道理给她装进去。马长有上前一步,几乎是脸对着脸,说,你觉得你不下贱吗?人家病了还没死,你就急不可耐当起了填房想取而代之,你这样做算个什么人,人家一家怎么看待你,你自己还要不要一点自尊?你的丈夫还要不要一点自尊?
杜小春一下急了,她一把将他推开,然后不顾路人高声说,下流人才这样想,卑鄙龌龊的人才这样卑鄙龌龊!我职称遇到麻烦,人家二话不说帮忙解决,工作的事,人家也一心为我着想。人家对你这么大的恩,你拿什么报答!我有什么东西可以报答人家!人家现在有点困难,我只给人家出点力气你就不满。如果人家不病,我想给人家出力气,还没地方去出。我知道你是个忘恩负义的人,但我还做不出这种没良心的事。再说,你不下贱,你有自尊,但你老婆的职称遇到了麻烦,你怎么一声不吭?你是男子汉大丈夫,你怎么不挺身而出?现在问题解决了,你的自尊也出来了。你既然自尊,你今天还跑到人家家里来干什么?难道人家请你了吗?
真是胡搅蛮缠。一下变成这样真是不可理喻。他不想和她在大马路上吵架。他只能再次气冲冲地往前走。
待杜小春回到家,马长有觉得还是应该心平气和地和她讲清道理。她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马长有在杜小春的对面坐下,说,我觉得咱们应该好好谈一谈。谈时咱们谁也别冲动,谁也别生气,都拿出诚意,拿出讲道理的态度,不要只想着把对方说死说痛。见杜小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只好继续说,就拿今天的事来说,今天来的明明是高洁娘家的人,高洁明明又没多少时间了,这本来就是个敏感的时候,也是高家人最怕见到别的女人进门的时候,而你却不顾人家的忌讳,表现得比主妇还主妇,帮人家干活儿还不算,还干涉起了人家的内政。冰箱放到哪里关你什么事,你凭什么给人家来做决定。难道你真的连这么一点道理都不懂了吗?
事情确实有点不妥,但她当时只想着怎么招待好客人,怎么让胡增泉及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