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看在老朋友的份上,看看能不能安排一下,让我去和她见一面。许可证点点头,表示可以试试。
但是,即便是看一回,也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啊。
许可证先给公安上的朋友打电话,这个朋友是公安局的一个处长,人家很客气,但回答却是难度很大,说凭他一个处长,无能为力。
接下来,我们就如何能见见小麦,想了几种方案。最后只能是,通过李景德,找政法委书记。政法委书记是公安局长兼任的,只要他点头了,见一面还是可以的。许可证就给李景德打电话,谁知道,这家伙下午要出差去北京。许可证也没在电话里说这事。许可证说,什么时候回来啊?对方说三天后就回来。许可证说,回来我给你设宴接风。
后来许可证又想一个办法,让芳菲以记者的身份去采访此案,我也可以同去。许可证让我先跟芳菲说。许可证说他说不好。我知道许可证和芳菲之间有种说不出的矛盾。我就先给芳菲打电话。我在电话里对芳菲说,你上午不要走,我找你有事说。芳菲说,什么事啊,重要吗?我含糊其辞地说,还比较重要吧。芳菲说好吧,你早些过来,我在办公室等你。许可证就给公安局的有关人打电话,联系采访的事。可对方说此案还正在进行中,目前不便于见报。许可证说,不一定要见报,先采访,因为此案比较典型,我们需要跟踪采访。对方说作不了主,要请示一下,等一会再打过来。大约过了十几分钟,电话打过来了,说请示过领导了,暂时不宜采访。
这条路看来也行不通了。
我一时没有了主意,脑子里交叉映现的是和小麦在一起的短暂而美好的时光。
许可证也没有心思做菜了。他坐在沙发上,说,要不要找金中华和张田地他们来商量商量?许可证自己又说,算了,还是先不跟他们说,估计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许可证还让我也不要跟达生和海马说。这事情越缩小范围越好。许可证又说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许可证说,老陈你现在住着小麦的房子,会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
我也不知道。我说,我还没来得及考虑这个事。
许可证刚才说到达生和海马,我想起了我此行其实是因为海马和达生来的。现在,海马和达生的生存问题,相比小麦的处境,就有点微不足道了。但我还是说了。我说海马也出事了,海马的书摊叫人家收了。许可证望着我,说,我不是知道了吗?不是说过了,过了风头就给书嘛。我说,海马现在就想要回来,他怕夜长梦多。许可证显然对此事的关注不如对小麦事件的关注了。许可证未有表示。
江苏苏中午下班了。她例行公事地跟我打一声招呼,看我和许可证相距很远地坐着,又都面无表情,江苏苏就笑笑地说,怎么啦你们,吵架啦?
许可证说没有。
我也说没有。
江苏苏说,看你们两人冷着脸,我以为闹了什么不愉快。
许可证这才挂上点笑容,说,我们能闹什么不愉快。
江苏苏把身上的小包放下来。江苏苏换了鞋子,说,空调打多少度啊,热死了。
许可证就把空调器拿过来,说,25度。
江苏苏说,打22度吧。
江苏苏洗脸的时候,问道,你们还没做饭啊?
许可证说,这就做。
我跟许可证小声道别。我说我走了,我下午给你打电话。
许可证也没留我吃饭,这可是这些天来的头一回。
我走在街道上,毫无目的。大街上树木稀少,阳光灼人,车辆和行人匆匆地来去。他们都在忙自己的事情,好像只有我游离于他们之外。我感到我心里很空。有好几次,我站在路边发呆。
我手机响了。我看号码是芳菲的,我才想起来我跟她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