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啊。
也不是。
别这样了,芳菲说,外国有句名言是明天还会继续,你看人家许可证,忙得有头有脑的。
我哪有人家那境界。
别酸了,到我办公室坐坐?
不了,我有事。
芳菲声音也小了些,她说,你的事,我知道一点……现在住哪里?
瞎住,租一间屋,挺破的。
最近没和海马他们联系?
没有。
我们别在这儿站了,喝咖啡去吧,走,我请你。
芳菲伸手拦一辆的。她伸手拦的的动作很潇洒。
在咖啡馆里,芳菲的情绪也低落下来。该说的话很快就说完了,单位里、朋友间的人和事,我们都不想说,我们各人的麻烦事也只是蜻蜓点水般地点到为止。她现在解脱了,离了婚,又过起了贵族生活,但她为什么也这么忧伤呢?
公安机关把我关了,又放了,放了,又关了,如此反复几次,他们不烦,我都烦了。在又一次讯问的时候,他们问了我一个让我震惊的事。他们说,有一个女孩,化名叫株株的,你还没跟我们谈谈。
他们突然提到株株,就像我当初听到小麦贩毒一样吃惊。我不知道株株是否对此案也有牵连。我就说,谁叫株株,我不认识,我不知道谁叫株株。
株株是她的化名,该讲的,她都讲了,说说你们在一起都干些什么。
既然她都讲了,你们还问我干什么。
你讲和她讲,是两回事。讯问我的人不温不火。
我想,我不能说,在和株株短暂的交往中,我看不出来株株像坏女孩。
讯问我的人可能看出我的表情的变化了,他冷笑笑,说,看来你是不准备把问题说清楚了。其实我们掌握了所有的情况,你说不说都一样。当然,你说清楚了对你有好处,对小麦也有好处,对株株,也是有好处的,我再次劝你,要很好地配合我们。
我说,你们让我说真话,说实话。我说的都是真话和实话。难道你们非要让我昧着良心说假话?我说假话,你们就满意了吗?
对方说,我们不是这个意思,你和株株有过一个多星期的交往,这个情况我们都掌握了,我只是问你,你们在相处了一个星期的时候,她没让你去过什么地方吗?
我说,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什么株株,谁是株株。
我这回撒谎是要坚决撒到底了。
对方说,你再想想看,那个叫株株的,她让没让你拿过什么东西。
我说,如果你们要这样套我,逼我,那我只好保持沉默了。
他们对我的话没有做出相应的回应,而是小声地商量几句,然后,对我说,好了,今天就谈到这里,你可以回去了。回去以后,如果有什么遗漏的问题,你可以随时约我们谈。当然,如果我们需要找你,会跟你联系的。还是那句话,你暂时不要离开本市。如果需要出远门,一定要通知我们。
对于他们问话中突然出现的株株,让我始料不及。我感觉到,株株和小麦可能是同案。我联想到株株神秘地出现又神秘地消失,联想到株株毫无缘由地陪我一个星期,联想到她和我刻意保持的距离,我的思路大致清晰了,即株株很可能是接受了小麦的安排而和我做那场游戏的。很可能,在我和株株相处的那几天里,小麦就在海城,就在我周围,就在城市某一个角落里,窥视着我们。
我现在走在小雨中。雨水细密而均匀。空气里有一股凉爽的气味。街两边的建筑,还有树木,都含着水汽,都笼罩在烟雨渺渺中。那些往来的车流和人流,在雨雾中急促地穿行,他们的归宿,都是家吗?
我不想把我的推测告诉任何人。我只是一个人感受着生活留给我的苦涩,感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