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老天有眼
全生产有关,联想到曾听人说起丁日民入股兴安煤矿的事情,马上意识到这件事情或许是扳倒丁日民的绝好机会。来不及换衣服,高明打车径直来到了兴安煤矿。
一下车,高明就见到有黑压压一群人围在了井口处,不时有哭喊声传来。一个中年妇女坐在地上,捶胸顿足,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他男人的名字。不远处,正有一些家属陆陆续续地往这里赶,他们的面部表情里写满了焦虑与担忧。那矿井的周围也早已被人拉起了警戒线,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一些工作人员模样的人正在做安慰家属的工作,告诉大家要稳定情绪,他们正在努力开展救援工作。
高明在周围转了一圈,找到熟悉情况的矿工,详细了解了实情的经过。原来事故发生时,正有100多人在井下作业,除了一部分人幸运逃脱外,尚有40多人被困于井下。其中一位幸免于难的矿工心有余悸地对高明说,就在半个月前,他们在井下干活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井下煤层蓄水仓有渗水现象,并向矿主作了报告,可矿主对于煤层渗水的事情并未引起足够的重视,只是吩咐简单地用水泥糊了糊,依然让矿工们继续下井作业。当时有矿工说不干了,可老板不给退‘安全金’,所以他们只能坚持到现在。高明知道矿工们所说的“安全金”是兴安煤矿每个月从工人的工资中扣除5%的安全风险金。按照矿上的规定,如果在一年之内没有发生任何工伤事故,工人才能拿到全额的安全风险金。事实上,这笔安全风险金应该由矿主向安监部门缴纳,而在兴安煤矿,矿主却把这笔钱转嫁到了矿工们的身上。
高明又听矿工们说,事故发生后,矿主已经放出风来,让家属们先不要对外声张,如果谁家真要是死了人,每人将得到10万元的赔偿。那矿工说:“10万元是不少,但是用来买我们的命其实也不多啊,要知道一家老小还等着我们养活呢,如果我们死了,他们还怎么活?”这个矿工一边说着,一边抹起了眼泪。
正当高明在向矿工了解情况的时候,几个工作人员模样的人围了上来,要他们马上撤离,不能在这里聚集。高明认出其中的一个人是市委的熟人老夏,于是高明凑上前去,向老夏打听情况。老夏也没拿高明见外,坦诚相告说:“已经确定有48个人被困在井下,估计生还的可能性很小,市里暂时先不让向外界透露消息,争取把事情偷偷压下来。”高明听了老夏的描述,心里有了底,思索了再三,终于悄悄走到了角落里,他拿起电话,先是给《龙江日报》的记者段昌平打了电话:“老段啊,你不是一直让我给你提供有价值的新闻线索吗,现在有了,你马上过来吧,兴安煤矿发生透水事故了,有40多人被困井下呢……”然后,高明又拨通了中央某报社驻龙江办事处的电话,当初在宣传部的时候,高明就与这些大报的记者们有过接触,所以彼此之间非常熟悉:“喂,是张大哥么?我是高明啊!我向你提供一个新闻线索,我们天河市兴安煤矿发生了特大透水事故,有48人被困井下,生死未卜,我就在现场呢,你要不要过来采访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丁日民最近总是感觉心里发毛,眼皮也跳个不停,他好像预感到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虽说这些年官场得意,但是丁日民也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不消说每天为了往上爬处心积虑,就是这贪占二字就着实让他费了一番心思。你说这不贪不占吧,又没钱累积政治资本。一旦贪占了,这10万元和100万元其实是一个概念,多少已经无所谓了,最主要的是做得隐秘。同所有的贪官一样,其实要说不害怕那是骗人的,暗地里丁日民也没少为自己祈祷,这些年光是算命破灾就花了数万元钱。有时丁日民也在想,趁着这几年自己正当权,赶紧饱饱地搂上一些,然后退到二线去颐养天年,再也不用这样每天提心吊胆地活着了。
这天下午,丁日民正从龙江开会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