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高路听了王心宛的话,乐得哈哈大笑起来。笑够了,他故作神秘状地悄声对王心宛说:“你说话可得注意点,这可是宗教的世界里,冒犯了神灵,可是不得了的事情。”
王心宛听了,也马上换上一副十分严肃的表情,口中念念有词,仿佛是在祷告。片刻,她似乎一本正经地说:“高路,请你帮忙,转达我的虔诚恕罪。”
“遵命。”高路答应着,给王心宛介绍起海岛庙宇。
黄岛群岛的陆域面积虽说不大,但庙宇却不少。毫不夸张地说,在有人居住的大小岛屿中,至少都有一座庙宇,接受着善男信女的顶礼膜拜。
寒来暑往,无日休止,逢年过节其香火更是胜于往常。故庙宇、神仙崇拜、庙宇文化,共同构成了渔乡文化的一个支点,影响着渔家人的精神世界,彰显着渔家人文化心理的成熟状态。
灯塔到了。这是一座国际灯塔。
在这样寂静的海岛秋日的午后,灯塔默默地伫立于如诗如画的风景之中。塔下的院落,陈旧的水泥地面略有些倾斜。几栋依地势而建的房屋虽然排列无序,却很有韵致。伞字顶的房屋,古朴典雅,造型别致。顺着屋檐,建有精巧的凹槽,与管道相连垂直通入地下。这样一来,雨水便汇聚到院中一口井内。在海拔几百米的山顶,灯塔看守人就是这样解决吃水问题的。后来,这种屋檐接水技术被总结推广,海岛家家院子里便都有了自家的“雨水井”。
参观完灯塔内部,二人在院落的一处石凳上坐了下来。王心宛深情地对高路说:“我有个请求,今晚我们不走了,就做一夜灯塔守夜人吧。”
高路说:“我同意,这是难以想象的浪漫。”
王心宛想了想,说:“我就这么一个要求,你不要那么吝啬。你是地主,难道办不到吗?”
高路便去和看守灯塔的小伙子商量。小伙子笑了,说:“没问题,我给你们准备吃的去。”
“这太麻烦了。”高路有些歉意。
“没关系,我会守口如瓶。”小伙子很善解人意。
夜幕降临了。
灯塔在这寂寞的夜色中,不知疲倦地为海面过往的船只导航。路过的大型船只拉响了汽笛,向这座灯塔和它的守护者,致以深深的敬意。
落雨了。灯塔射出的光芒穿过茫茫雨幕,仍然顽强地射向远方。
晚饭后,饮过酒的高路和王心宛,就这样静静地坐在灯塔下,一句话也不说。涛声阵阵,浪击海岸发出呜咽般的声音,那样单调而寂寞,空洞而又高远。
一股从没有过的孤寂感,涨潮似的漫过高路的胸口。他感到惶恐而孤独,好像此刻自己和王心宛被人抛弃在荒岛上面。
沉默了许久,高路对依偎在自己怀里的王心宛说:“说点什么吧。”
王心宛“嘘”了一声,说:“别出声,我在听你的心脏跳动的声音。它在诉说着你的心声。很真实。”
高路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抚摸着王心宛那柔滑的秀发,轻声说道:“心宛,我们都不年轻了。我常想,自己是三十而立未立,四十而不惑却惑。”
“这是真话。”
两人又沉默了。雨,越来越大了。沙啦啦,沙啦啦,仿佛是谁在轻轻地诉说。飘飘洒洒的秋雨,轻柔地滋润着这山中的每一块岩石,每一片树叶,每一丛绿草。
默默挺立在黑暗中的灯塔,显得更加伟岸。屋檐下汇集雨水的管道里注满了雨水,流水声单调而沉寂。雨水不停地流向地下的蓄水井。雨水流淌到蓄水井里时,又发出了另一种声音。那叮叮咚咚的声响,听起来像发自幽谷的古琴,仿佛从人的遐思中流过。
王心宛轻声叫着高路的名字,说:“高路,你现在该再找个女人,成个家了。男人到了这般年龄,没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