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或右臣相)的位置,坐到我身边来。此时恰好另一副科长走进来,填空一般坐在了陶小北空出的那个位置。
那天吃饭时冯富强时不时挤对我。那一桌只有我一个是紫东县人,他便一个劲儿说笑话取笑我们紫东县人。说两个紫东的乡干部一个问一个:“什么叫台风?”另一个答:“你真笨!台风就是从台湾刮来的风!”又说两个紫东农民,第一次进省城打工,站在一座五星级宾馆门前看傻了眼,一个对一个惊叹说:“怎么城里的房子是用玻璃垒起来的?”接着两人开始数楼层。正数着,一个小痞子假冒警察走过来厉声问:“你们在这儿干什么?”
“我们数楼层。”
“楼层是能随便数的吗?罚款!”
“罚多少?”两个紫东人畏缩地说。
“你们数了多少层?”
“刚数到十层。”
“数一层十元,罚一百元!”
两个紫东人将一百元罚金交了后,见那人走远,一个悄悄对另一个说:“城里人都是傻逼!咱已数到了二十层!”
我那天并没有对冯富强反唇相讥,只是微笑着看着他那张得意忘形的脸。我知道这家伙是在有意踩我。我当时甚至有点怜悯这个忘形的小人,因为他最终将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有的人初一相识,初次见面,能给人留下多好的印象。比如冯富强,第一次见面时亲热地拍我肩膀,亲热地唤我“在河”的场面,我至今历历在目,有时甚至会心生一种感动——人对人如果永远这样热诚多好啊!第一次见他时那张生动的笑脸,当时在瞬间温暖了我因袁长印的欺凌而倍感寒冷的心。然而相处久了,才发现这是一个锱铢必较的人,为一件小事也会耿耿于怀多久!原来他那张笑脸不过是硬贴在脸上的一张招贴画,揭下来就会看到狰狞的面目——而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而康凤莲呢,初见面冷若冰霜,让人难以接近。可相处久了,才发现这人只是面冷一些,心术还正。康凤莲有点像那种热度很低的蜂窝煤炉子,散发的热量虽然很小,但却是恒温,时间久了会让你感到一丝丝暖意。
局里还有一种说法,康凤莲腰细臀突,床上功夫十分了得!和康凤莲造爱,会让人魂飞魄散。据说这是姬飞一次酒后说出来的。我听了这种说法,颇不以为然,从外表上看,康凤莲怎么也不像《红楼梦》中的“多姑娘儿”——“诸男子至此岂有惜命者哉”。不过转念又想,姬飞跟康凤莲这么多年仍然藕断丝连,恐怕康凤莲真有什么“绝招”也未可知。西汉时有个解忧公主,莫非康凤莲是我们玻管局的解忧公主?至少是姬飞的解忧公主!那李小南是谁的解忧公主?陶小北呢?
冯富强那天越讲越忘形,又说一个个子很矮的紫东县男人与一个个子很高的紫东女人跳舞,一边跳舞一边探手摸女人的胸部。摸了一会儿不解地问:“你怎么没有奶嘴嘴啊?”女人鄙夷地撇撇嘴说:“你这小傻逼,我乳大,你个小,摸了不到四分之一!”
冯富强讲到这儿,正自个呵呵地乐,另一位副科长对他说:“这故事你可不敢在阎局长面前讲,他爱人是紫东人,即使他爱人不是紫东人,他听了也会不高兴的!”
冯富强的笑声戛然而止,脸一下吓黄了。抬手在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再不敢吭声。
那天聚餐毕,阎局长刚从饭店门里闪身出来,小虎便适时地将车开了过来,仿佛他一直在那儿等着似的。这也是小虎做事的精细之处。每次跟阎局长外出,即使在一块儿吃饭,他总是提前几分钟匆匆扒拉完饭,出去把车开到门口。阎局长只要一出门,抬脚就可以坐到车上。特别是冬天,小虎出去会更早一点,待阎局长出来,车上已是暖烘烘的,哪里还有一点寒气。
小马则要比小虎粗疏得多,常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