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式调入玻管局。在一个单位做临时工,那滋味可不好受。虽然“革命工作没有高低贵贱之分”,“都是为人民服务”,但这只是一些理论上的说法,而小高只有小学文化,不懂什么理论。小高都二十八岁了,却至今“待字闺中”!小高谈过六个女朋友,一个也没谈成。六个女朋友中,有三个和小高只见了一面,听说他是临时工,掉头不屑而去——像东去的大江一样难以挽留。后来小牛小马小胡几个给他出谋划策。小牛说:“就说你是正式工,开着桑塔纳。”小马说:“干脆说是局里的打字员,快转干了。”小胡说:“要么直接说成是干部,是副主任科员。”小牛接着又说:“临时工就像一块疤,你干吗那么着急揭起来给人家看?”小马说:“临时工是个小婊了,卖了多少次也得羞答答装出个处女样——至少也得装成个‘副处’!”小胡说:“临时工是块狗屎,你干吗老拿在手里臭自己!”
几个人给小高出的主意如出一辙:见面时先别说自己是临时工,然后尽快将对方“靠”了!“靠”了懂不懂?小牛说:“就是先结婚后恋爱。”小马说:“就是先上车后买票。”小胡见小高一脸茫然,拍拍他的肩说:“就是生米先煮成熟饭。”
后来再见面的三个女孩,小高依计而行:不说自己是临时工,并且千方百计想把人家“靠”了。第一个,见了几次面,吃了几次饭,终于哄上了床。女孩兜头往下脱那个小背心时,两个硕大的胖xx子“嘣”一下跳了出来,小高吃了一惊。那两个胖xx子冲他点了点头,一对小乳头像小孩子圆溜溜的眼睛一样调皮地望着他,仿佛在说:“你这个撒谎的家伙,撒谎嘴会烂的!”小高本是老实娃,在这双“眼睛”的逼视下,将自己临时工的身份和盘托出。这下轮到女孩吃惊了。她猛地将那个即将脱下的小背心使劲儿拉下来,遮住了胸前一双调皮的“眼睛”,却露出另一双愤怒的眼睛:“你不是副主任科员?”女孩眼里像是喷出了火,恨不能将小高立马烤焦,让他顷刻间化为灰烬。接着咬牙切齿吐出几个字:“你这个骗子!”女孩手忙脚乱穿上衣服,雄赳赳,气昂昂,着“正装”摔门而去。
第二个,也已发展到脱小背心,小乳头已“看”过小高。也许是那个女孩的Rx房太小,小乳头“眼神”无力,小高竟忍住没有说。可当女孩勾起脚尖将那个小裤头娴熟地挑下去时,小高再次良心发现,将自己的临时工身份告诉了女孩——结局同上。只是这个女孩更暴烈一些,出门前在他脸上甩了一个巴掌。
第三个,已将生米煮成熟饭,两人搂着睡了一夜。第二天早晨女孩醒来时,伸了个懒腰正准备打哈欠,小高忍不住又将真相告诉了她。女孩瞬间变作张牙舞爪的魔鬼,张着血盆大口向目瞪口呆的小高扑来:首先挦了他一把头发,接着抓了他一把脸,抓脸的同时,另一只手扭在了他大腿根部,然后同时抬起两只手——左右开弓,扇他两个耳光!随即抽泣着夺门而出——当然不是裸奔——在进行“挦、抓、扭、扇”系列动作时,她已神不知鬼不觉穿上衣服——着“正装”悲愤而去。
局务会研究,决定将小高正式调入玻管局后,我去市劳动局帮小高办手续——工人调动在劳动局,干部才在人事局。小高那天跟着我去劳动局办手续时,就像一个天真的小孩子跟在妈妈后面,乐得一蹦一蹦的。市劳动局有我一个大学同学,在那儿做副局长。同学虽然不是交通警察,却给我大开了“绿灯”。办好手续的当天下午,局里搞福利分带鱼——当时是冬天,一捆捆带鱼像姬飞和康凤莲一样“拥抱”在一起,难舍难分。我和小高分得一捆。我俩将那捆带鱼拎上三楼,两人像打夯那样一下一下在楼道抡,震得冰渣四溅。其中一块像一个小酒杯那样大的冰渣飞到小高脸上,当即“吻”出了血。小高却不在意,竟说出一句带点儿哲理味儿的话:“疼在脸上,甜在心头!”接着他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