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当时甚至流传过这样的说法:高官不如高薪,高薪不如高寿,高寿不如高兴,高兴不如高xdx潮——高xdx潮不如高明!高明后来被清理出公务员队伍,开除了公职。又后来高明竟成了一个老板,加入了市政协,被尊称为“各界人士”。就又有两句顺口溜在我们紫雪市流传:高明成了老板,流氓做了大款。
冯富强当然不是高明,那些经理请他吃饭他也许去,但下“厢”则不去。至少他对我们说他从未下过“厢”。“那里边,藏污纳垢!”冯富强在我们面前这样评价包厢。
那些汽车修理厂或酒楼饭店的经理为啥要请冯富强?因为局里四台小汽车在哪儿修,由冯富强决定。那些办事员、收款员来找冯富强,则是等他在条据上签字。无论是修理费、吃饭费,包括材料打印复印费,给同志们搞了福利的“苹果费”、“带鱼费”等一应开支,都得冯富强签字审核,呈送阎局长批准后才能变成钱。小到一块钱的支出,大到一万块钱、十万块钱的支出,都得冯富强“过手”,才能到阎局长那儿。冯富强若是过去那种宦官,代皇帝去民间选美,选回来众多腮凝新荔、鼻腻鹅脂的美女,虽然不能享用,舍得舍不得都得送给阎水拍局长,但总可以在这个的脸蛋儿上摸一把,将那个的下巴捏一下。可包括陈奋远主任和余宏进副局长在内的所有其他局领导,却连这些美女的衣服边都够不着。眼睁睁看着裙摆舞动,香气迷人,也只有用鼻子嗅一嗅的份儿。
那些找冯富强的人来多了,知道冯科长忙着呢,也不着急,坐在大办公室慢慢等。有时等一会儿冯富强满面春风出来了,冯富强那一刻的表情,就像一团晚霞在脸上燃烧。有时等到下班他还不出来。就像一只老鼠钻进了杂乱无章的床底,你举着一个物件准备当它再出来时打死它,可你手臂举酸了它却再不出来。
一个人目光太热切地盯紧某一个地方,并不是一件好事。这就像交战时正面强攻往往难以奏效,甚至遭受挫败,而侧面迂回却可取得意想不到的胜利。我与李小南的距离之所以显得远了一点,让冯富强乘虚而入,那是因为我与陶小北太近的缘故。冯富强看着阎水拍的目光太热切,看着陈奋远、余宏进、马方向的目光必然显出黯淡和某种游移。若阎水拍和马方向同时叫冯富强,冯富强连连应着声向阎水拍跑去时,必然来不及兼顾着答应马方向。马方向于是就去叫别人了。
马方向与冯富强的关系由亲密到疏离,由无间到有间,被我这双慧眼一眼看穿。
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我开始有意去和马方向贴近。除上班时间到他那儿坐一会儿外,我还利用一个节假日带两瓶好酒和两条好烟到他家去看望了他。那次我们相谈甚欢。
马方向十分肯定地认为,我已在玻管局站稳脚跟,初露圭角,既显示出了过人的才华,又奠定了扎实的群众基础,将来必然大有可为。马方向甚至以他自己初到玻管局时为例,和我进行了比较,认为那时的他和现在的我有诸多相似之处。人生就像一条不可阻挡的宽阔的大河,你得平稳地向下游流淌,而不能浮躁地在河道里左冲右突,那样不是冲垮了河堤,就是淹没了农田。有心人总是拿着一根吸管,将生活中的养分不停地吸入——排除的却是杂质。做人应该有一种胸怀,不要成天算计来算计去,那些喜欢算计别人的人最终却算计了自己的一生!马方向那天给我讲了诸多做人的道理,使我受益非浅。总之马方向那天仿佛邂逅了一个十分中意的女朋友一样,兴致出奇地高。他最后
甚至提出应该打一场麻将牌,以通过这种娱乐活动使我们本已十分愉悦的心情更加愉悦。他当即邀了他的两个牌友,我们在他家鏖战了一个通宵。第二天早晨踏着朝露离开他家时,虽然我十分疲倦,并且输给马方向三百元钱,但我的心情却是愉快的。我甚至在清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吹起了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