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就是这样一些搪瓷碗,随时都有摔到地上的危险,随时都会变成一堆瓦砾和碎片!
同样是一只碗,放到博物馆就是文物,放在家中就是一件廉价而易碎的瓷器。为了不被人摔碎,你就得变作文物——千方百计拥有权力!权力是一个再好不过的东西,它是烧制瓷器的熔炉,想把别人烧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碗、碟、杯、盘……权力可以让别人在你面前变形——鱼在河、冯富强,包括马方向、赵有才不都在阎水拍面前变形了吗?而我若拥有更高的权力,若我是惠五洲,或者郑向洋,我又可以让阎水拍在我面前变形!
权力不仅可以使人变形,还可以撕碎一个人:如果我是阎水拍,我就撕碎冯富强;如果我是杨远征,我就撕碎袁长印;如果我是惠五洲,我就撕碎……
所以,为了得到权力,为了不变成一件易碎的普通瓷器,我还有什么不能舍弃的身外之物吗——包括柳如眉!
柳如眉若和一票——哪怕是和阎水拍去“唱歌”,我鱼在河即使不会“举双手赞成”,也会表示初步同意。我鱼在河已历练出一副刀枪不入的金刚不坏之身。柳如眉若和一票、抑或阎水拍哪怕是惠五洲、郑向洋“唱歌”,我也丝毫不会恼怒。我只是觉得,柳如眉不论与谁“唱歌”,都不能三下两下就被解除武装——不,解除服装!若他们刚开始“唱歌”,便又是“作曲”,又是“填词”,那是我所不能接受的。柳如眉若是一个阵地,敌人一进攻,就放弃了阵地,是说不过去的。怎么也得抵抗一番,哪怕是那种负隅顽抗!若还没分出个子丑寅卯来,便开始“唱歌”——这和婊子有什么两样!我和陶小北、李小南一块耳鬓厮磨了几年时间,她俩还没有为我解除服装,至今仍在我面前装模作样着正装。
柳如眉将那盆花端进家门的时间是1995年夏末。那盆花只有绿绿的几片叶子,我当时看着那几片绿叶想:“给老子端回来一顶和春天的树叶一样颜色的帽子呢!”我这样想着,却急急忙忙从柳如眉手中接过花盆,端出去放在阳台上,拿起喷壶给花浇水。我突然发现一票像“小人国”那种小人儿一般,坐在花盆里冲我羞惭地笑,我也没客气,拿起喷壶就在他“脸”上狠劲地喷了几下。
1995年的中国,已经对两性关系有了一些新的认识。小姐开始像蝙蝠一样在祖国的大地上飞来飞去,包厢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出现,甚至蔓延到那些偏远的乡镇。我们紫雪市的一些市级领导轮番飞往美洲或欧洲考察。回来以后就给大家讲,那些国家十分干净,爱国主义卫生运动搞得十分好,大街上走几天皮鞋都是黑亮黑亮的,根本用不着擦。那天召开市级机关干部职工大会,市长这样说时,我不禁看了看跟我坐在一起的冯富强的皮鞋,简直像我们局建房工地那些民工穿的鞋子一般污渍斑斑。那次大会召开的时间在我截获他情书之后,这小子正被阎局长折磨得死去活来,开会时胡子拉碴,蓬头垢面,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坐在那儿如丧考妣,喝敌敌畏或者跳楼抹脖子的想法都有,哪有心思擦皮鞋!
出国回来的领导在大会上慷慨陈词,要求每一个干部都开动脑筋——仿佛我们这些干部的“脑筋”是一辆手扶拖拉机似的可以“突突突”开动——寻找我们紫雪落后的思想根源,与那些因循守旧的传统观念彻底决裂!
在紫雪这样的落后地区,应该说我的思想还是比较开放的,脑子里虽还有一些封建思想的残余,但已不是很多。我们紫雪市某县某乡某村,竟发生过这样一件匪夷所思的真实事情。一个男人像安装“防盗门”那样在妻子xx道两侧“安装”了一把铁锁,他出外打工离家前就将铁锁锁住,打工回来再开锁。由于xx道大面积溃烂,妇女痛苦不堪,愤然告到法庭。我是在调往玻管局那一年看到这则消息的,发生的地点竟是我们紫东县。想到我在为我的调动奔波,而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