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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仍应称同志。后一篇文章的观点是,改革开放以后,可以将女性称小姐,以体现生活的丰富多彩。前一篇文章为了佐证自己的观点,还对“小姐”一词作了考证:“宋元时一般指社会地位低微的女性”,“后多作官僚富家未嫁少女的敬称”。这篇文章的作者做梦都不会想到,“小姐”现在已变作对妓女的“敬称”。

    我发表这些议论时,小北已像那个白宫实习生依恋他们的总统那样,自然而然将手套我臂弯里,脑袋歪我肩上,身子也依偎过来。我则继续任凭自己活跃的思维自由驰骋。我说:“小北你知道女人从事什么职业最容易失去天性中的美吗?就是让她去从政,尤其是做一个副县长。我们紫雪市每个县都有一位女副县长。当她们眼里闪烁着提拔的欲望,大步流星地奔你而来的时候,你会难过地闭上眼睛。你甚至会总结出这样新的格言:‘想让女人失去美吗?那就让她去当副县长!’”

    接着我又给小北讲了一个笑话。我们紫东县有一位姓刘的女副县长,体形不是别的女副县长那种肥胖臃肿兼下坠型,身材有点颀长,面貌有点姣好,这在女领导干部里可不多见。县里干部私下便称她为刘小姐。一位和她关系不错的男副县长甚至常常当面开玩笑称她为刘小姐,当然一般都是在私下或非正式场合。有一天开大会,男副县长主持,女副县长最后讲话。前面各项议程进行完毕,轮到女副县长讲话时,男副县长思想一走神,下意识地将嘴巴就到话筒前说:“现在请刘小——”“姐”字已滑出一半,急忙收口,已晚,台下哄一声笑开了锅。

    最后我总结说,其实任何一个词汇,一是看对谁而言,二是看什么场合。譬如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对你我而言,咱们今天提到的所有词汇,说出来都有一种亲昵的、别样的甚至是美妙的感觉。咱们不妨试一试。我这样说着,侧脸就到小北耳边低语:“小北,你是不是我的同志?”小北调皮地点头;“小北,你是不是我的老板?”小北可爱地颔首;“小北,你是不是我的朋友?”小北含笑点头;“小北,你是不是我的‘敌人’?”小北连连颔首;“小北,你是不是我的女副县长?”小北复点头;“小北,你是不是我的小姐?”小北快乐地颔首;“小北,你是不是我的工会主席?”小北再点头;“小北,你是不是我的总工程师?”小北又点头。“小北,你是不是我的小北?”小北点头。此时我已伸出藤蔓一般的手臂,轻轻揽住小北富有弹性和质感的纤腰。我的手抚在小北腰际,像抚在清澈的“水波”上一样,有一种妙不可言的感觉。我抚着小北,抚着我生命的全部,给她低吟了海涅的一首诗——

    暮色朦胧地走近

    潮水变得更狂暴

    我坐在岸边观看

    波浪的雪白的舞蹈

    我的心像大海一样膨胀

    一种深沉的乡愁使我想望你

    你美好的肖像

    到处萦绕着我

    到处呼唤着我

    它无处不在

    在风雨里

    在海的呼啸里

    在我的胸怀的叹息里

    我用轻细的芦管写在沙滩上

    “阿格纳思,我爱你!”

    诵毕,在已将大地完全笼罩的夜色中,在我离开十多年已显陌生现在又渐觉亲切的校园里,在沙沙作响的梧桐树下,我的手臂突然像桶箍一样箍紧小北,将嘴唇贴过去再次耳语:“小北,你是不是我的阿格纳思?”

    小北只说了一个字!随即,她就像一只因兴奋而扎煞开翅膀的美丽的孔雀,将双臂向我环绕过来,身体则像一根柔软的面条,完全依偎在我身上。她像小鹿一般焦渴难耐地向我仰起长长的脖子,又像一只期待着哺育的小雀一样,恰到好处地为我启开了双唇。我则像一只贪婪的老狼一般,或者就像那位好色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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