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到的那个女孩,听筒里“二饼”、“三条”直喊,他问傅局长和小郑是否回去了?正在打牌的女孩只说了一句:“回去了,房卡也交了!”便啪地挂了电话。
接下来事情就简单了。他给“1618”拨通电话,没等许小娇吭声,便断然说:“我过来问你个话!”然后便挂了电话,出门时瞅瞅手表,已十二点了。他过去轻轻一旋门把手,门悄没声儿开了。
比徐有福小八岁的许小娇像个“冰人儿”:那种冰雕玉砌、冰清玉洁的人儿。就像天上撒下好多雪花,撒在已封冻的河面上,然后将雪花堆成一个雪人儿,隔夜后“雪人儿”就变成一个“冰人儿”。许小娇肤白如雪,瓷实如冰。初拥在怀第一感觉是她如冰的瓷实,融为一体后又如雪花儿一样柔若无骨。徐有福竟不忍心触碰或进入她。仿佛担心一触碰,她就会像雪花一样打个旋儿飞舞走;一进入,她就会像雪人儿一样融化掉。
直到第二天早上溜回自己房间,徐有福都仿佛在做梦。
那天开车回老家时,徐有福一直沉浸在这种温柔、甜蜜的幸福回忆之中。他忍不住停下车,给许小娇拨通了手机。许小娇与吴小娇、赵勤奋几个正在说话。徐有福问这个月的数字报上去没有?许小娇说正打印呢,一会儿就报。许小娇问他签不签字了?她正准备给他打电话问谁签字呢?徐有福低低说了一句:心有灵犀一点通。然后又高声说,拿去让纪检组长把把关,他就不签字了。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以后若他不在局里,报数字又等不到他回来,就请纪检组长签字呈报;若纪检组长也不在,就请工会主席签字呈报;若工会主席也不在,小娇你把关后直接报。“那徐局长不是大权旁落了?”许小娇开他玩笑。他又低低说一句:“那要看落到哪儿?最终不是落你那儿了?只怕你不让我‘落’呢!”然后就收了线。
徐有福站在车前望着广阔的田野遐想了一番:这个小蹄子简直像那种灯谜晚会上最难猜的字谜一样,站在字条儿前想破脑瓜也猜不透。飞起要落,徐有福若是一架飞机,飞到天空许小娇却不让他“落”了;张开要合,徐有福若是一只鸟儿,张开翅膀许小娇却不让他“合”了。公元前490年希腊人在马拉松平原同波斯军队作战获胜,有士兵菲迪皮茨从马拉松不停顿地跑到雅典(全程40公里)报捷后即死亡。徐有福若是菲迪皮茨,许小娇命他去雅典报捷后却再不搭理他了——开会回来快一个月了,再连个“表示”也没有,好像把那回事给忘记了,或者压根儿没有发生过。有一次徐有福刚暗示了一下,她便把话岔开了,以至于徐有福都搞不清是不是真是做了一场梦。退一万步讲,就算做了一场梦,再做一场有何不可?可这小蹄子却不做了,而且睁着一双美丽但并不多情的大眼睛一本正经看着他呢!直看得他心里发毛,以为真是一场梦。正欲离开时,她却又笑一笑,那笑意又仿佛在告诉他:其实不是梦,只是你不懂我的心。
令徐有福倍感遗憾的是,他再也不能坐在那个大办公室一天到晚看见这个小蹄子了!从这一点上讲,他又有点嫉妒赵勤奋。若像以前那样坐在大办公室,这小蹄子每天早上换了一件什么款式什么颜色的衣服,他都能最早摄入眼底,然后慢慢玩味。这小蹄子每换一次衣服,都能给人一种全新的感觉,就像小时候吃的那种水果糖,包装纸不一样,吃在嘴里味道就全然不同。而且还有那个小蹄子,那个小蹄子也爱换衣服。这些小蹄子怎么都爱换衣服?就像四季的景色一样,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人的衣服就像春夏秋冬的植被一样,或浅绿,或碧绿,或鹅黄,或火红。那句诗怎么说:“何须浅碧深绿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徐有福想,如果他现在像赵勤奋那样坐在那个大办公室里,就会看见俩小蹄子今天穿什么衣服。衣服真是个好东西啊!穿上衣服,即使有过那种亲密无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