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子
看着这块奇怪的墓碑,既然是胞妹,为何一个姓邓,一个姓顾。我绕到墓碑后面,只见墓碑后面贴满了白纸,仔细看去,却是一首首诗词。这让我更加奇怪了,一个只有三十二岁的小女子,平生又没什么惊天动地的业绩和壮举,谁会为她去写诗赋词呢?
上面是一张长方形的宣纸,用毛笔行草体书写一首七绝,无论是书法还是诗的韵律平仄水平,都应算是上乘的作品。
七绝?咏槐花
玉簪朵朵洁无瑕,五月清香一树花。
尽献芳心容美褪,冰肌玉骨伴黄沙。
下面的落款处,却是许多名字,从名字上看,大多像是女性。第一个名字正是顾青玉。
下方又是一张纸,是一首悼念死者的诗词,用黑色签字笔所写,字迹极为工整。
悼平予小妹
三十二年是与非,无端颠倒果由谁?
红尘茫然叹已殁,身世飘零心早碎。
世俗清浊均已去,玉环脂痕缢汗没。
茫茫丘冢知何处?槐花年年绕墓飞。
邓楠予穆干生
那么,邓楠予显然和死者的名字仅一字之差,而穆干生又是何许人也?
我俯身仔细看去,墓碑上贴满了诗词、挽联,有的只是不成形的各种纸张,大小、形状各异,字迹也多种多样,看上去都是吊唁者的即兴之作,但却都显出一定的诗词水平,可见有许多文人雅士专程前来凭吊。
一张贴在墓碑角落的名片大小的褐色纸上草写着一首七言绝句,没有题目,没有作者也没有时间。
离人无语月无声,
明月有光天有情。
世事已绝人似月,
老树槐花缢红尘。
此刻,我已经被这许许多多的疑问包围着,迫不及待想了解这几个关键人物。
可是,那个约我见面的女人在哪里?我举目四望,眼前只有数不清的参差不齐的墓碑,想到儿时在农村时那些埋葬死人的坟墓,一个个用黄土堆起的小丘,令人不寒而栗。大人们说那里都是一个个鬼魂,孩子们是从不敢到那里去的,偶尔经过那些长满乱草的黄土堆时,便恐惧万分。眼前的这些大理石墓碑不正是那些荒草黄土堆吗?
正当我疑虑重重时,冷不防身后冒出一个声音,吓得我全身出了一片冷汗。
“来啦!”
我立即转过身,一个女子闪入我的视野,这是一个如槐花般清丽脱俗的年轻女子,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挽在脑后,月白色的连衣裙衬托出姣好的身材,她定定地站在我的面前,满脸忧伤,眼神中流淌着生的渴望。看到这个纯洁而美好的姑娘,陡然间,我下决心要弄清她的身世,甚至有一种要把她的身世写出来的冲动。
姑娘胸前挂着一串白色的槐树花。
又是槐树花!
“你是谁?”我问。
“作家先生,我就是给你打电话,约你见面的人。”女子的脸上堆满了悲伤和凄凉,“你已经见过我了!”
“我已经见过你?”我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我们……”
她指指那挂满了槐树花的墓碑,说:“是的,在那儿!”
“你是?”
“顾青玉。”
“哦!”
“我想你只要一见到这个场景,听听关于我们的故事,就一定会产生浓厚的兴趣,而且,我相信你一定会把这部作品写得非常精彩。”
我怔怔地呆在那里听着她悦耳的声音,甚至把自己此行的目的忘到了九霄云外。
她说:“其实,她在你未来的书中并不一定是女主人公。这本书的主人公应该是那位作诗的人,穆干生,他是中南市市委组织部副部长,那位邓楠予是穆干生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