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沉着地从文件堆里抬起头,问:“哦?是涉及到什么案子了吧?”
张景光答:“还不清楚。”
成志超说:“不是办案又能是干什么?让他们办去就是。不要大惊小怪。”
过了一阵,办公室主任纪江又跑进来报告:“县公安局去封人事局的档案,两家差点儿没动起手来。伍县长急急火火地赶去了,也不知是怎样个结果。成书记,你不去看看?”
成志超再把头埋到文件里去,说:“伍县长是常委,既可代表县委,又可代表县政府,他去了,我还去什么?”
“县委县政府两家大院里的人都毛了,大家没心办公,都在议论这件事。”
“谁说都毛了?我就没毛嘛。我看你也不用毛。公安机关依法办案,本是正常。美国的检察官还到白宫去找总统克林顿取证呢,我看天也没塌下来。你去跟大家说,安心工作,不要大惊小怪。如果把本来很正常的事也当作不正常的事来看,人心慌慌的,那就真不正常了,是不是?”
将近午间的时候,魏树斌来了电话,极简单,只说任务顺利完成,东西已全部带回局里,就撂了电话。成志超嘘了口长气,却觉心头仍有一块石头压着,一点也没轻松下来。
一上午,表面看似平静而心中惊涛翻涌的就是县长陈家舟了,不断有人打进电话,又不断有人跑来向他报告情况,问他怎么办,他的回答竟和成志超惊人的相似,说慌什么?公安局在办案,执行公务,就像各位每天都要吃喝拉撒睡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的嘛。人事局怎么就不能去?谁规定的就不能去?及至伍林跑回来,关严了门,瞪着眼睛大喘粗气望定他时,他才恶狠狠地低声骂了一句:
“他娘的,还真下手了!”
伍林说:“人家是有备而来,矛头是直接对着你我的。”
陈家舟说:“废话,这步棋我还看不出来?”
伍林说:“东西现在已在了人家手里,更狠的将是下一步。”
陈家舟冷笑说:“下一步姓成的能不能走,怎么走,还难说。他就不怕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依我估摸,眼下成志超正感为难的也就在这一步。狗咬狗,他未必愿意自己也是一嘴毛。两败俱伤的道理,即使他一时性起忘在了脑后,也一定会有人给他提醒。”
“那我们怎么办?”
“你让我再想想。眼下不可再有大动作,但一些小的招法还是不妨使一使。主要是给成志超降温,帮他冷静,让他提前看到结局,他也许自己就缩了手脚。”
这些天,陈家舟也一直没闲着。据他安排的各路眼线报告,这一阵,成志超和魏树斌接触频繁,有话不在办公室里说,也不在电话里说,而是出去散步,在县一中操场秘密接头。以陈家舟料想,成志超肯定还对樊世猛的那句酒话起疑,虽然张景光已按自己的吩咐,对那事连描带涂,但成志超不一定会相信,所以陈家舟采取的对策就是让樊世猛的儿子彻底回到家里,让人事局把那份档案也撤出去。再一个可能让成志超过问的事就是钢管厂高贯成那里,高贯成是下面企业的厂长,成志超对他下手,可能少些狗咬狗的顾虑,打便打了,打了还可充打虎英雄,陈家舟甚至想到把高贯成暂时舍出来,丢卒保车。魏树斌这一阵在忙,甚至几次亲自往市公安局跑,但他在跑什么,却一时难以得知。陈家舟完全没料到的是成志超会突然对人事局的全部档案下手,这让他又惊又怕。推理分析,只有一种可能,成志超已经知了不仅樊世猛儿子的一例,他要清查这几年间调进的全部人员。那事情可就大了。陈家舟甚至有些后悔,前些天,伍林曾建议,在成志超办公室安进窃听装置去,那就可以及时掌握对方的动向。陈家舟没点头,他知道只要那样一做,一旦事发,自己的责任可就大了。而且那种手段一用,牵扯进的知情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