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缘，马其鸣便觉这是个人物，是个可造之材。但是他冷不丁拿出那么一封信，便让马其鸣小看他了。不是说马其鸣不给欧阳子兰面子，只要欧阳子兰欣赏的人，哪怕他马其鸣一点也不了解，也完全可以拿他当朋友。人嘛，互相之间哪有那么多障碍？但是他拿欧阳子兰给自己施加压力，甚至想借助这份关系达到某种目的，马其鸣便不高兴了。马其鸣最憎恨的便是办事曲里拐弯的人，如果你吴达功真有那个能力，也有那份责任感，完全可以直接提出来，他马其鸣不会不考虑。工作毕竟是靠人干的，公安局长也毕竟要有人当，但靠这种手段就证明你心虚，证明你心术不正。马其鸣不得不三思。此后，接二连三的告状信检举信雪片似的飞来，几乎每一份都要提及这个吴达功，马其鸣这才意识到吴达功不简单。

    quot;这……quot;马其鸣支吾着，不知该怎么回答欧阳子兰。

    quot;好了，其鸣，你不说，我也不问了，你的犹豫已经告诉了我。quot;欧阳子兰是从马其鸣的沉默里看到答案的，事实上，她对吴达功也并不十分了解，写那封信，有她不得已的苦衷。为此事，她还深深自责过，现在好了，马其鸣的犹豫和沉默算是帮她解掉了一个包袱。她很坦率地说了声谢谢，反倒弄得马其鸣更为不安。

    告别欧阳子兰，马其鸣独自走在省城大街上，他在想：quot;吴达功这个人，手里到底还有什么牌？按说秦默复出，最先着急的应该是他，可他偏能稳住神。难道真如秦默所说，此人深不见底？quot;

    也就在这一天，李春江给了马其鸣一个很失望的答复：quot;对不起，马书记，这个时候，我不能离开她，把她带回三河，我做不到。quot;李春江眼里噙了泪花，看得出，做这番决定，他费了多大劲。

    秦默还是不甘心，要留下来说服李春江，马其鸣说：quot;走吧，事情不等人。quot;路上，秦默一遍遍念叨，说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在这节骨眼上生病。马其鸣有点听不惯，略带责备地说：quot;生病还让人挑时间呀，换了你老婆，你咋想？quot;说完，又觉不该拿这种口气说话，笑着道，quot;老秦，说说你老婆。quot;

    半天，车里没有声音。马其鸣意识到什么时，就听秦默沉沉道：quot;死了，十二年零八个月二十一天，让人开车撞死的。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