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5-6)
一张相貌平平的脸孔和一条微跛的腿。
朱明娟是市委副书记朱强的掌上明珠。朱强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自小娇纵坏了,她十几岁时与父母怄气,从三楼阳台跳下,摔碎了腿骨。虽然经过各大医院各大名医的几次治疗,仍不可挽回地留下了轻微残疾。明娟站立和漫步的时候看上去与常人无异,一旦疾走,左脚就有些跟不上,所以她一般情况下都是行动缓慢的,不过倒并不显得怎么难看,反而因此增添一份优雅,也歪打正着地磨掉了小时候暴躁的脾气。
怎么会是她?仅从自身条件来说,徐明娟实在比陈婉凌差得太远了。马原怎么舍得放弃已经捧在手里的一朵鲜花,去选择一棵弱不禁风的小草,而且是已经被风吹折了叶片的败草?难道仅仅是因为她有一个好父亲?可朱强不过是个市委副书记而已,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领导,马原真的会为了这么一点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利益而牺牲一生的婚姻幸福吗?陈婉凌心里堵得厉害,她一会儿觉得马原在权力的诱惑下,会毫不迟疑地把她当作牺牲品;一会儿又觉得以马原的为人,不会做出这么低贱的事情。她一会儿充满信心;一会儿又灰心丧气。
陈婉凌在马原的心目中究竟是千金难买的无价宝,还是一钱不值的烂石头,这个问题恐怕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陈婉凌恨不能立刻揪住他问个明白,可是现在她满心的急躁和烦恼一点儿都不能露在面上,仍要装出随随便便的语调,跟刘碧玲有一句没一句的谈论马原的婚事。
quot;其实朱明娟也还不错的……quot;陈婉凌故意这样说,希望从刘碧玲嘴里听到一些批评朱明娟的话。
刘碧玲可不是一般的女人,怎么不知道她的用心?不过这些话她也不好怎么说的,只能附和着婉凌说:quot;是不错的。quot;
婉凌听了这话,心里更加憋闷,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两人靠着墙,闷闷地抽完手中的烟。刘碧玲起身拍拍婉凌的肩,说:quot;走吧,外面的人该等急了。quot;
婉凌顺手把剩下的半包烟塞给刘碧玲,随着她走出去。两人并肩在长长的走廊里快步走着,高跟鞋一颠一颠的,颠得婉凌脸部肌肉隐隐作痛,嘴唇也跟着颤动起来。她极力控制着哆嗦的嘴唇,可是越想控制它就越哆嗦得厉害,牵扯得鼻子也要跟着抽搐起来了。婉凌慌忙张嘴大叫了一声quot;刘姐quot;,这才控制住了脸部的抽搐,暂时从阴暗绝望的情绪里逃脱出来。
刘碧玲被婉凌的叫声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quot;啊quot;了一声。
婉凌意识到叫得声音太大了,掩饰着笑了笑,调整音调说:quot;啊,没事。你刚刚不是问我去不去参加马书记的婚礼吗?quot;
刘碧玲说:quot;是啊,如果你去的话,我们搭个伴,你不去,我也就不想去了。quot;
婉凌说:quot;我跟他不是很熟,不合适贸然前往吧,你跟马书记素有往来,那又另当别论了。quot;
刘碧玲说:quot;也没什么很多往来,就是在一起吃过几次饭。quot;
婉凌quot;嗯嗯quot;两声,没再说什么。
刘碧玲笑笑说:quot;以前你在妇联的时候,我们还以为你跟马原在谈恋爱呢。quot;
quot;啊……quot;婉凌干笑两声说,quot;你们这些人,不知道躲在背后说了我多少坏话呢!quot;
刘碧玲高举双手说:quot;天地良心,我可是一名有思想、有觉悟的优秀共产党员,怎么会做这种暗箭伤人的事呢!quot;
婉凌故作高深地摆摆头:quot;难说,难说……quot;
婉凌回到座位上,眼角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