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到这儿吧？quot;

    婉凌假意说：quot;再坐一会儿嘛。quot;

    朱明娟客气地说：quot;不了。以后再约。quot;

    婉凌站起来帮朱明娟拉开椅子，目送她瘦削的身影款步穿过大厅，走向一角的楼梯口。婉凌心想，今天的功夫算是白费了。正在此时，朱明娟跨下楼梯的左脚突然一扭，整个人猛地往后一仰，差点滚了下去，幸好旁边的服务员手脚伶俐，及时地挽住了她的手臂。婉凌想都没想，赶忙冲上去，双手扶着朱明娟站稳，急切地询问：quot;没什么事吧？quot;朱明娟笑笑地说：quot;没事。quot;婉凌给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quot;没事就好。quot;又说：quot;您稍等一下，我陪您一起下去吧。quot;朱明娟说：quot;真的没事，你去忙吧。quot;说着，在陈婉凌手背上稍微用力按了一下，表示感谢。婉凌看着她瘦伶伶的背影一步一停地走下楼去，女人天生的怜悯心不受控制的泛滥起来，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件特别残忍特别愚蠢的事情。

    朱明娟和陈婉凌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女人，如果把陈婉凌比作一朵花，那朱明娟就是一棵树。树没有花的艳丽和芳香，却有着久经岁月洗礼酿造出的独特韵味以及对人生的独特体悟。爱情对于明娟来说，已经是一个遥远而模糊的记忆，它确乎存在过，但或许只是存在于她个人心里而已。经过无数次的追寻，失落，误解，欺骗，她早已认命，像她这种出身的女人，真爱永远是可望而不可即的星辰。她答应嫁给马原，只是因为她早晚要找个人嫁掉，而马原的条件不多不少正好符合她的要求。至于马原现在是否爱她，之前是否有爱人，以后又会不会有新的爱人，她并不计较，也计较不来，如果非要这么较劲的话，恐怕还要再跳一次楼。她所能做到的，只是尽量自爱，维护自己的尊严，维护家庭的稳定。

    明娟跟马原说话的声气还是那么温温和和斯斯文文的，既没有未婚夫妻的亲热，也没有斥责负心郎的怨愤：quot;我想，马原，关于我们的婚事，你是不是还有些准备没做好？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可以把日期推迟一个月。quot;

    马原看着明娟，摸不透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只能泛泛地说：quot;我这方面的东西都准备得差不多了，不知道你觉得还缺些什么，我去办。quot;

    明娟淡淡说：quot;我倒是不缺什么。quot;

    马原心里就有些不踏实了，追着说：quot;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说，但凡能办到的，我都尽量去做。quot;

    明娟说：quot;你做好了准备就好，不要带包袱上路。quot;

    听到quot;包袱quot;两个字，马原心里一颤，直觉这件事情可能跟陈婉凌有关。

    明娟又说：quot;你知道，我们结婚之后，只能好，不能坏。多少双眼睛看着呢！quot;

    马原说：quot;我知道。quot;

    明娟点点头说：quot;那好。quot;

    马原还想说什么，又觉得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走上去抚着她的肩，说些东扯西拉的闲话。明娟静静地听他说着，任他说了两三分钟，伸出冰冷的手在他手背上拍了拍说：quot;我想，你今天晚上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吧？quot;

    马原一下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说：quot;那我先走了，明天见。quot;

    明娟微笑说：quot;明天见。quot;

    马原从明娟房间里出来时，一脚踏着软绵绵的东西，那东西quot;呜哇quot;一声尖叫，quot;啾quot;的一下逃出去。马原脚下一空，差点摔了一跤，形象好不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