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你不是说你是枪,我是鸟吗?你不是说你什么时候想把我打下来,就什么时候把我打下来吗?”
荣洋江听了这句,觉得这的确是出自他本人之口的名言,便默认了。
任厚根忽然拉高嗓门,厉声道:“荣洋江,今天我告诉你:我才是枪,你才是鸟!我要什么时候把你打下来,就什么时候把你打下来!”
荣洋江年轻气盛,觉得这家伙太不像话了,便指着任厚根道:“你再胡说!你赶快给我下来,赶快给我出去。要不,我就叫派出所来人了!”
任厚根耐心地道:“荣洋江,你别发火,该发火的是我不是你!你不信我能把你这只鸟打下来是不是?那你就耐心地等一会儿,等我给市领导打个电话,行不行?”
荣洋江当然不相信任厚根能够当着他的面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便道:“打电话?打什么电话?”
任厚根拿起荣洋江办公桌上那只红色的话机,拨通了白边海的电话,道:“白书记,我是厚根啊。我有个重要情况要向你汇报一下,是关于黄盛镇新来的书记荣洋江收受贿赂和乱搞妇女的事。”
电话那头很感兴趣。任厚根便把荣洋江造洋房和包养阿白的事在电话里统统说了,而且还说了几则余马人编出来的“阿江笑话系列”。
荣洋江听任厚根在电话里叫白书记,还有些吃惊,等到任厚根说起阿宝造房子和阿白要嫁人等等时,荣洋江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几乎都冒出了冷汗。
这些年他仕途顺利,从未遇到过什么挫折,碰到这种事,还不知道该怎么应变。
正傻着呢,这时,任厚根把话机递给了荣洋江,道:“白书记要和你讲话。”
荣洋江接过话机,那边果然是白边海那充满威严的声音:“荣江洋吗?我是白边海啊。小荣,任厚根反映你的问题你心里清楚,我们市纪委到时候还要看情况核实一下。不过,你心里要明白,你是个年轻的镇党委书记,本来是前途无量的。我不希望你在经济上和生活作风上出问题,在我们纪委调查之前,希望你好自为之,在各方面要检点一些。”
荣洋江正要为自己辩解,白边海却道:“任厚根是南盛村的村委会副主任,是我的老熟人。我们纪委的很多案子,都是他举报的。这些年来,他举报的事情,失实的很少,大多是比较真实的,举报的案子成案率很高。所以,我还是要一再提醒你,你到黄盛以后,一定要在各方面严格要求自己。”
荣洋江一边冒着冷汗,一边忙着点头:“是是是”。
白边海那头道:“今天先说到这儿,下次我到黄盛来,再当面和你说。”
荣洋江搁下电话,仍旧傻乎乎地将两眼盯着话机,仿佛那话机里有什么秘密似的。任厚根坐在桌子上干咳了一声,才将荣洋江唤醒过来。
荣洋江看了看任厚根,任厚根也毫无表情地看了看他。荣洋江明白过来了,便走到门口,轻手轻脚地关上门。然后回到办公桌前,抱着双拳对任厚根道:“实在是抱歉,荣某有眼不识泰山,今天算是给你赔礼了!”
任厚根胡乱地“嗯”了两声,还是不下来。荣洋江便从抽屉里掏出一包大中华来,抽出一根给他递上,道:“来,先抽根烟!”任厚根接了过来衔在嘴上,只是把两只眼睛盯着荣洋江。荣洋江又找来了打火机,道:“来,我给你点上!”
任厚根猛吸了一口,在办公桌上晃着二郎腿,道:“嗯,这烟倒是不错。”
荣洋江见这样不是说话的姿势,便从旁边挪了只椅子过来,道:“来,请你老人家坐这儿说话吧。”
任厚根听说叫“老人家”,便笑了起来,屁股从桌子上滑将下来,斜靠在椅子上,又冷笑了两声,道:“怎么样,荣书记,现在还想把我这只鸟打下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