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小黄(10-11)
帮助扛一扛,就说是他暂时挪用了这笔钱用于买房。黄一平一听,又是一惊,挪用八十万,可是要坐牢的呀,不行不行!邝明达当然明白黄一平的心理活动,安慰黄一平说,已经预先和公安局、检察院打过招呼,像这种挪用时间不长的案子,只要马上把钱还到账上,就不会真的判实刑,最多缓刑,很有可能免于起诉或刑处。看着邝明达近乎哀求的眼神,黄一平愣住了。当初王大海下岗,是冯市长出面安排到明达集团,邝明达很快就提拔他做了财务主管,拿着令人眼红的高薪,姐姐一家原本清贫的境况也迅速改善,很快步入了小康水平。再说,现在邝明达有难,其实是冯市长有难,我黄一平不出手谁出手,我的姐夫不担当哪个担当。黄一平当即和姐姐、姐夫通了电话,做通了他们的工作。
郑小光那边的情况,很快也有了眉目。原来,那个郑小光确是一个去世多年的省委组织部长的外甥。郑小光这几年在阳城揽下的这些市政工程,参与招标投标的程序、手续倒也勉强说得过去,只是存在一个共同的问题:工程造价大大超过预算,且未等最后验收、交付就提前支取全部工程款,这些都严重背离了常规,也与合同约定不相符。但是,钱已经进了郑小光口袋,人家在省里又有些背景,算是过了河的老牛拽不回头了。为平息举报者的怨气,只好对阳城方面有关当事人进行追究。结果认定,城建局马副局长、交通局何副局长等人,身为工程行政负责人,多次和郑小光一起吃饭、桑拿、唱歌,也收受了些钱物,行为极不检点。不过,这些人在接受调查组问询时,都反映了一个相同的情节:每次郑小光来谈工程、要款子、改合同,事先都是由黄一平出面联系,约请吃饭、洗澡、唱歌。言外之意很明确,没有黄大秘书的牵线搭桥,郑小光没这么大面子,我们也没这么大胆量。于是,问题的症结自然就落到黄一平头上。
听到这个消息,黄一平忽然就傻了。那个郑小光,他原先根本就不认识,是因为冯市长的关系才熟悉的。近几年,郑小光频繁来阳城揽工程,也完全是因为冯市长分管这一块。但是,自从郑小光做工程之后,冯市长就基本上不出面接待了,完全是黄一平忙前忙后张罗。即使傻瓜也知道,黄一平出面,也就意味着冯市长出了面,可是,摆到桌面上来说,冯市长出过面吗?冯市长说过工程要让郑小光做吗?冯市长明确表示过郑小光的工程可以超过预算、提前结算吗?天哪!刚刚感冒初愈的黄一平,一夜之间又是满嘴泡。
接到市纪委约谈的通知,黄一平还是感觉到一种莫名的烦躁与紧张。毕竟是常务副市长的秘书,对方算是给了面子,同意第二天谈。当天下午,黄一平原本想先和冯市长谈谈,得到他的指点。可是进到对面办公室,没等他开口,冯市长就朝他摆摆手说,今天我这儿没事了,你身体还没康复,就先回去休息吧。很显然,冯市长不想这时候和他说什么。
晚上,黄一平却接到冯市长夫人朱洁的电话,约他出来有话要说。朱洁开着那辆单位配的红色广本,黄一平坐在副驾驶位置,车子沿着滨江大道缓缓前行。窗外,一边是大江拍岸的惊涛,一边是灯火阑珊的城市,两人一时无语。在江边一处僻静的地方,车子慢慢停下来,朱洁掏出两支烟分别点上,一支递与黄一平,一支留给自己。朱洁只吸了一口就猛烈咳嗽起来,直至咳得趴在方向盘上呜呜咽咽哭起来。黄一平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朱洁就一把抓住黄一平的手,先不说话,只是流泪,过后好久才说,其实我也不想管他的事,我们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可是,毕竟我和他是多年的夫妻,毕竟我们还有个儿子在国外读书,我想,你能帮就帮他一下吧,只要他不倒,缓过来就还能再帮你。黄一平一听,很矛盾,很委屈,心里也更乱了。握着朱洁微微发抖的手,想起那天在医院的一幕,他说不出哪怕一言半语拒绝的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