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资都是公家的，谁也没掏自己的腰包，盈利还是亏损跟每个董事一点儿都沾不上边。谁也不指望靠南方集团挣钱养活自己，所以谁也不想管南方集团这摊子事儿，谁也都明白自己管不了这摊子事儿。可是，根据企业章程，有些重要的事儿，比如对外重大投资项目的确定，公司主要行政领导的任命和罢免，还是要得到董事们象征性的同意。比如姜钧到南方集团担任总经理，就得经过董事会批准。

    姜钧说：quot;项目已经由董事会讨论通过了，现在是追加投入，是不是需要经过董事会讨论，回头我请示一下国资委汪主任。可是不管需不需要经过董事会，我们自己首先要有个意见，起码我给国资委汇报的时候，要有个集团的意见吧。quot;

    裴国光说：quot;报不报董事会都没用，即便董事会同意扩大投资，董事会能给钱吗？还得我们自己张罗钱，没钱用什么投？所以我说我没意见，因为有没有意见都没有用，一句话，没钱。quot;

    柳海洋也莫名其妙：quot;怎么能没钱呢？根据审计报告，咱们公司流动资金少说有两三千万，哪能500万都拿不出来？quot;

    这也正是姜钧想知道的，柳海洋替自己问了出来，他就看着裴国光等着听他怎么说。没想到裴国光对柳海洋的质问充耳不闻，硬着头皮面不改色心不跳，就是不吭声。小乌龟也追问他：quot;哎，你可别真成了赔个光，这可不对呀，公司的钱都上哪去了？quot;

    裴国光真有韧劲，任他们追问，就是不吱声。姜钧也忍不住问了他一句：quot;那咱们手头的流动资金到底有多少？quot;

    裴国光说：quot;公司的账目情况属于财务机密，我只能向你个人汇报。quot;

    柳海洋极为不满，也极为任性：quot;行行行，你个别汇报吧，别让我们把你的机密泄漏了。quot;说着抬起屁股就走了。

    小乌龟也说：quot;姜总，再没啥事我去给国资委刘副主任安排一下接待方面的事情。quot;

    金秋十月，滨海开发区的日平均气温维持在20℃左右，进入了旅游最佳季节。省城的领导和百姓纷纷向滨海开发区蜂拥而至，不同的是领导是视察工作，国家埋单；百姓是旅游，费用自理。省国资委的刘副主任就是这大批涌入开发区的人潮中的一员。刘副主任姜钧不熟悉，小乌龟柳海洋他们更熟悉，人家来之前打招呼都直接找柳副总或者干脆就找肖助理，甚至裴国光这个瘦猴在国资委都有自己的关系户。姜钧跟国资委却没有任何过硬的关系，还是经过小乌龟、裴国光或者柳海洋才知道谁谁要来了。来的人也都是根据关系，谁的人由谁出面陪同吃喝玩乐。他来了不过才十几天，这种事儿已经好几起了。

    姜钧对小乌龟说：quot;你去忙你的吧，刘副主任到了接待方面的事情就按惯例安排吧。quot;

    糖三角见柳海洋跟小乌龟都撤退了，也起身请示：quot;姜总，还记不记了？quot;

    姜钧说：quot;散会了还记什么？quot;糖三角就夹了记录本悄悄退了出去。

    接着，姜钧问裴国光：quot;好了，该你说了，我们账上现在到底有多少钱？quot;

    裴国光说：quot;80万。quot;

    quot;什么？quot;姜钧像是屁股底下突然炸响了一颗炸弹，猛地从座椅上蹦了起来：quot;80万？quot;

    quot;对，80万。quot;

    quot;钱，钱都上哪去了？quot;他感觉自己说话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了，心里却闪电般地掠过这样一个念头：完了，上当了，白高兴一场，以为天上掉下来的是猪肉馅饼，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