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手开始,就知道他迟早要出事,但他没有意识到事情会得到公开。邓一群以为处里除了他没有人知道这一切,事实上他一点也不知道,在这之前,除了他没有看出周永胜对罗正英有意思,其他人都知道。周头经常有意无意地到罗正英那个科里去串门,罗正英也会时不时到他那个办公室里去。
谁也不知道周头写给罗正英的那封情书是怎么贴到机关传达室的大门口去的。这一事件立即成为机关里的头号新闻。事后机关里有消息说,捅出这件事的不是别人,而是一向在表面上对他还不错的姜副处长。
那么周头的情书是怎么落到姜副处长的手上去的呢?这是一个谜,谁也解不开的谜。而姜处为什么要这样做,一部分人猜测是他凯觎周永胜的那个处长位置,但分析起来又不完全像,因为在他之前还排着一位副处长。如果事情果真是他干的,也许真实的目的,只有他本人知道。
罗正英在出了这件事后表现得疯疯癫癫的,她找到了机关党委,找人事处,申明自己和周永胜并没有关系。对于周永胜写给她的情书,她一点也不知情。那些人听了,只是看着她,说了一些原则上的话,让她感到委屈得很。她很希望组织上能出面为她正名,但组织上却表现得冷若冰霜。组织的眼睛是雪亮的,绝不相信她是清白的。谁都相信,他们早已有了苟且关系。看来,机关里的情人关系,非常靠不住。维系他们关系的基础并不是感情,而是利益,一旦利益消失,关系也就了结。
这件事给邓一群上了生动的一课,明白机关是一个多么险恶的地方。应该说机关对这件事处理得还很客气,主动把这件事给压了。罗正英在叫屈了半个月后,发现组织上根本不能为她正名,于是她就向干部处、纪委反映周永胜过去多次向她表白“他那畜牲样的动机(原话如此)”,她是一个受害者。她要求组织上对周永胜有个处理决定,这时干部处才出面做罗正英的工作。她这样的要求几乎是可笑的,虽然他们这件事影响很坏,但这件事与周永胜的其他腐败行为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也许在干部人事部门,表扬一个人是容易的,处理一个人却并不容易,因为在所有的机关干部中,周并不是做得最出格的一个。再说他这么多年下来,有着自己的关系网,这些人不知不觉中都会保护他。保护他,事实上也就保护了自己。
周永胜的退休并没有让处长人选在本处产生。计划处有相当一段时间处于一种真空状态。两个月后,机关安排了审计处的一位处长来到计划处主持工作。审计处的一位副处长自然升迁到处长的位置上。
就在新处长到来的前夕,姜副处长找邓一群谈心,说要发展他入党,并且乐意成为他的入党介绍人。邓一群清楚这个机会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姜的想法,他也能够理解。用姜的说法,就是邓一群真的已经具备一个年轻党员的条件了。
入了党,今后的路对他来说就不一样了。邓一群十分明白这一点。
在处里,邓一群的位置在一天一天地起变化。通过那件事,大家感觉他变得更加成熟了。从时间上来说,他也已经成了一个老资格的副科级干部(虽然事实上他的年龄并不老)。
处里又来了几位新人手,三科也来了一位,是个年轻姑娘,姓谈,叫谈琴。谈琴很年轻,是从一家财会中等专业学校毕业分配来的。邓一群很快就知道,事实上她也有背景,他的父亲是国营(经济学家改叫“国有”,“国营”和“国有”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但事实上邓一群仅仅发现理论阐述上的确有了变化,而实质性的变化却没有)绿洲重型机械厂的党委书记。绿洲重型机械厂是全省著名的大企业,过去厅里好几任正副厅长都是那里过来的,甚至还出过一位副省长。
谈琴新到机关,所以她称邓一群为“邓科长”,叫得邓一群多少有点不自在,但另一方面心里